精華含笑承諾著站起來，端端方正走出陳夫人的上房，就一蹦三尺高，撒著歡兒直奔芳歌的住處去了。

但是她如果陪著五姨去杭州,家務誰來摒擋？她的嫁奩也還冇有理好呢。陪著五姨去杭州，極少也要三四個月才氣返來,她向來冇有真正分開過母親那麼久……最後一個來由，她不美意義和五姨說,她現在一日看不見李知遠就要思念兩三回，幾個月不見，實在是捨不得呀。

“清兒去了。五姨如果感覺悶了，就喊清兒來發言。”這個聲音嬌柔滑嫩的。不過明顯冇在五姨那邊討到好，還帶著點委委曲屈的哭腔。

芳歌瞥見精華極是歡樂，聽講精華要陪著姨母去蘇杭住幾個月，戀慕的說：“都講姑蘇繁華的緊，你去了多逛逛，返來講與我聽。”

本來這個大宅西邊靠水是作坊，背麵便是作坊工匠的居處。東邊前頭是個十三進的大宅子，背麵另有一個極大的花圃，裡頭亭台樓閣有二三十處，柳五姨平常都住在花圃裡。

精華內心本就是想見一見李知遠，芳歌主動提出來，她就低低應了一聲，兩個手牽動手繞過陳夫人的上房，打後院穿夾道到李知遠的住處。誰知院子裡靜悄悄的，問得小僮糰子才知李知遠本日約了人都在船埠堆棧那邊撿藥，並不在家。

精華摟著芳歌的肩膀，笑嘻嘻道：“我去了，常常寫信與你，有甚麼熱烈的好玩的都寫把你看，你如果有甚麼想吃的想玩的，也給我寄信，我都叫人捎來。”

精華耐著性子說了小半個時候閒話，也不見李知遠來，實是等不得了，辭了家去。

咳，這個清兒是那裡冒出來的？精華偏著頭想了半日，也想不出來柳家遠親那裡有這麼一名芳名清兒的小女人。不過她一來就占了人家求而不得的屋子，是不是在內裡再聽一會兒？杏華伸出食指，對小海棠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籌算把偶然偷聽停止到底。

杏仁替二蜜斯挽發，幾次問“二蜜斯，本日梳甚麼髻？”二蜜斯都冇有聞聲。

柳一丁看精華蜜斯的神情，猜想她是情願住在這裡了，就從腰間解一串鑰匙，笑道：“清槐居除了前頭這個廳和茶水房，另有大鬥室間二十來間，小蜜斯要不要瞧一瞧裡頭的陳列？”

芳歌還要叫人再請，精華到底有些害臊，攔道：“撿藥是不能草率的，讓他忙去罷。此去數月即回，人家也不是非要本日見他說話。”

精華便曉得前頭辦公場合，便跟著柳一丁走到背麵去，先到柳五姨住的楓影堂轉了轉。柳一丁指著與楓影堂隔著一個兩畝周遭大荷塘的小院道：“那邊是清槐居，後院有一道抄手遊廊直通那邊的，要不要先去那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