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琴笑嘻嘻出去，便感覺精華的內室變了個模樣。疇前在縣裡時她也到精華的臥房裡來過。之前精華的住處非常樸實，向來不見金玉。本日一出去，最奪目標就是挨著牆的那幾隻大櫃子大箱子，都包著雲紋的白銅飾，邊邊角角擦得雪亮。窗台邊的半桌上，擱著一個晶瑩剔透的白玉香爐，左邊擺著一個紅瑪瑙盆，盆裡壘著十來隻拳頭大的黃果子，右邊是個一尺高的玉山子，雕著神仙捧桃。屋子裡不但到處都透著豪華，靠著牆還站著幾個眼熟的標緻大丫頭。

王翰林長長感喟，好久才道：“你大哥……他就是不曉得我們對他的這一片苦心呀。”

精華低下頭，故意還想在父親麵前說兩句好話，她內心又實在不甘心，隻能沉默。

李知遠丈二和尚摸不著腦筋，辭了出來悶悶在書房坐著。精華抱著幾根卷軸笑盈盈出去，說：“五姨送我們地，你一塊我一塊。”

精華笑吟吟指著圖上頭一圈笑道：“阿誰是皇城，外頭還要挖幾個大湖，連名字都取好了，東邊的叫金明池，西邊的叫太液池。池裡還要弄幾個島。我五姨說，要從富春江挖一條河直通皇城，等皇城蓋好了，把中間這條河填上，就是禦道，能夠免得很多野生。”又指著圖上最西邊一圈，道：“這邊都是丘陵，離著皇城又有二三十裡地，劉大人說京裡捎來的信，這一塊位子太偏，代價又不便宜，冇人肯要，我五姨自個就把這一塊拿下了，差未幾有一萬畝，送我們的山地都在這裡，一人一百畝。你看，這些小山頭都標了號的，我們甚麼時候閒了，去瞧瞧？”

王翰林咳了一聲，從茶盤裡端走一碗茶，道：“既然你妹子把茶都送來了，吃了再走罷。”

王翰林氣的話都說不出來，指著王耀祖背影的手指頭都發顫。精華內心也惱大哥目光短淺，但是爹爹都氣成如許了，她不好說活力的話，扶著王翰林坐下來，勸道：“大哥這二年身材是不大好。”

王翰林看門生這個欲言又止的模樣，猜兒子必是給半子釘子碰。一想到大兒子阿誰彆扭性子，王翰林就冇了好表情，揮揮手道：“你師母正有事要尋你，還申明日要令人去喊你呢，你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