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春山居_65一潭混水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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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翰林自回富春,已是掄過幾次板子揍耀祖。耀祖雖是頂著敗家子的名頭,不過吃穿上極是豪侈,手指縫又太鬆了,還真不是那等愛嫖愛賭的人,跟現在的王耀芬比好多了。廳裡上了點年紀的族人想到老山長為人也算端方,中了風以後管不了兒子,最有出息的宗子就被人勾引去嫖賭,老夫人又這般寵嬖,生生把個兒子寵壞了,都不堪唏噓。

耀芬欲攔,被大夫人下死勁拽住了後襟,那裡掙得脫。大夫人也嘲笑道:“就憑一封信,她就告得贏?我兒,書院脫不了還是我們家的,她連片瓦也休想拿去。”

老夫人原是想發作二房的,巴不得耀祖受不得激跳出來,搭好了弓才抽出了箭,正畜勢待發,卻被自家兒媳悄悄用小剪把弓弦剪斷,愁悶的她差點吐血。

一來書院前幾十年的名聲還過得去,桃李也算滿曲池府;二來王家另有個翰林老爺,固然老山長是被不孝子活生機死的,然翰林不過是致祭,並未曾責打這個侄兒,倒是用心替長房留麵子了,是以去富春書院記唸的人絡紆不斷。

“老爺親筆手劄在此,還要文書做甚!”胡孀婦對勁洋洋把哆顫抖嗦的汪墨客提出來,“這是老孃的人證,他是月月替老爺送銀子把我的人。”

這,不是老山長中風那迴帶著孩子來認親的胡孀婦?耀祖漸漸兒挪到一邊,倒是不忙著先走了。

大師一齊看向王耀芬。王耀芬心虛地朝後縮了又縮,結結巴巴道:“我並冇有獨吞書院的動機。原是……原是被人讒諂,才寫下阿誰抵債的字據,我……我內心是不想把書院抵出去的。”

汪墨客推讓半日,就是不肯。那孀婦急了,伸出玉手揪住汪墨客,喝道:“你不是說我這信是假的麼,你就念把大師聽又怎地?怕老孃有長鍋呼吃了你!”

胡孀婦愣了半日,嘲笑道:“好說,我們公堂上見。”說罷把那封信塞到懷裡,扯著兩個孩兒竟然就走了。

“就是!”胡孀婦大聲擁戴:“憑甚麼!值四五萬的書院,憑甚麼抵六千兩的賭債,他是存了獨吞書院的壞心!”

孝棚裡端方跪著三個孝子,宗子耀芬額頭綁著三指寬的白布條,布條上還滲著點點腥紅,眼睛又紅又腫,瞥見人來,哭的慘痛非常。耀文和耀廷隔得遠遠的跪在另一邊,雖也是悲傷,到底不如宗子那般哀傷。偏人來都不肯理睬賣相實足的孝子王耀芬,上過香燒完紙,隻到耀文兄弟兩個麵前說節哀,俱不把王耀芬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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