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二門，精華才喘著氣笑倒在牆上，笑道：“還好混疇昔了。”

王姑太太抿著嘴不搭腔，這是二哥的家務事，她不能在小輩麵前說甚麼。

精華正要承諾，看芳歌怔怔的看著本身，彷彿有所求的模樣，倒是會心，笑道：“我去送呀。芳歌mm，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也叫我爹嚐嚐你做的發糕。”

“快了罷。”楊八郎吸鼻子，道：“好香，隻吃發糕不能飽，你再與我們煮兩碗麪吃。一會蹴鞠，你們來不來？”

王姑太太忙笑道：“公然甚好，我也把我們臥房的被臥拿出來曬曬。”姑侄兩個同心，一個朝裡走，一個朝外走，隻留黃氏獨安閒廳裡縫豬肚。

老翰林估摸著晉王成大事就是這一二年，世子又近在金陵，便不教趙恒寫墨義看策問，隻教他和楊八郎兩個琴棋書畫陶治脾氣。趙恒和楊八郎乃至把富春縣的少年們堆積起來，每五日賽一回蹴鞠。世子傳聞，甚是喜好王翰林與時俱進，就送了一架古琴並數十樣古玩清玩與他，又說王翰林的女兒定了親，還賞了珠冠和花冠各一頂，四十個尺頭與精華蜜斯添妝。

潘菘莫明其妙，畢竟趙恒常和他妹子一處逛，都認得他的，哪個敢拉他的馬？深思半日猜是王家做的手腳，一層一層審下去，本來是精華蜜斯到縣裡買布，城廂軍拉她的馬，她把自家的馬留下，反把借用趙恒的馬讓他們征去。這王精華是用心陷潘家於不義，潘菘暴跳如雷，揣摩要尋王家費事。

“本來就有的帽子，撥掉了再扣上有甚麼好希奇的。”精華嘴上雖是如許講，實在內心極喜好，笑道：“那他們幾時能返來？”

文才漲紅臉點點頭，清算書籍要躲避，袖子一拉，帶翻了筆洗、摔碎了瓷筆架。他慌鎮靜張起來，結結巴巴道：“我我我，回回回臥房去。”把桌上的那一堆全摟在懷裡，彷彿背麵有老虎咬他一樣，冒死逃脫。

門裡頭鴉雀無聲，精華好似一頭小鹿輕巧的超出門檻，便瞥見爹爹臉上的難堪，楊八郎臉上的笑意，另有坐在爹爹劈麵一個白麪白鬚的紅袍官兒，年紀約有六十多歲，笑眯眯看著她摸鬍子。

玉薇驚奇地看了精華一眼，笑道：“那好，我煮第二壺茶等你們返來。”跳起來在那盤裡抓了兩片糕在手裡，把盤子朝外推一推，非常不捨的說：“可惜這糕不能久放，不然倒是門好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