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翰林歎了一口氣再翻楊小八的窗課，字兒倒是工工緻整，句子也文理通暢，就是眼熟的緊。再細細一想，這曲直池府馳名的時卷評家衛子牛舊年出的時卷評析的倒數第二篇。罷了罷了，這貨將來是要去軍中混的，能認得幾個字兒會寫軍令狀也罷了。

“我也助你。”趙十二和楊小八異口同聲。

趙十二推開他，翻了幾頁書，打著嗬欠趴到桌上假寐。

“是人都看出來了。”趙十二道：“都是你害的。師妹，要不要我幫你揍他出氣啊。”

精華隔著竹簾看在眼裡，恨不得出去再給這鳥人幾下。

精華順手揀起一根筆就丟他。楊小八本是將本以後，叫他編幾句詩詞原是難為他，讓他白手接文房四寶非常特長。精華丟一樣，他就抄一樣，不過半晌筆墨紙硯妥妥的的擺在方桌上。

杏仁便道：“你到背麵去罷，這裡不消你。”

提到清冷山，趙十二和楊小八相對一笑，待要說甚麼，王翰林哈腰出去，先瞄了他們兩個一眼。他兩個就坐的極度方。

“你把他打死了，書院又不返來。”精華冇好氣道：“你們還是調戲小娘子去吧。”

楊小八點頭如搗蒜：“極是極是，我姑母是你舅媽，我們兩家是一家人，”因精華瞪他，他又道：“不消耗事他們，便是我也借得起。”

王翰林本性磊落，門生們不曉得還罷了，曉得了倒不好不說的。他咳了一聲，道：“那是富春書院，疇前，是我兄長做山長，現在……該是我侄兒王耀芬任山長罷。”

李知遠淺笑道：“疼嗎？”

楊小八纔想起來王翰林已是和兄長分了家，不會再管富春書院的事了，捂著嘴想縮到桌子底下去。

跟著先生出遊，趙十二和楊小八兩個誠懇的很，俱著素淨青羅衫，不過趙十二的銀腰帶上拴著一枚玉佩，大紅色的穗子光鮮刺眼。楊小八倒是使黑腰帶勒著一副精美的鑲牛皮抱肚，兩個並排站在庭間樹下，一個儒雅風騷一個豪氣勃勃，甚是賞心好看。老翰林是不喜好招搖的，兩個愛徒這般打扮，比前幾日紮眼多了，看得他連連點頭。

王翰林瞥見，忙叫女兒把袖子拉下來。

趙十二也來了精力，笑道：“先生，我們周遊各省去遊學吧。”

趙十二一肘撞到他肩上，笑罵：“學我學的又不像，莫裝了。”

“教員也冇有地步，將來官家腳下，贏利的機遇多的很，不必急於這一時。”王翰林不覺得然，皺著眉道：“你當走出富春，到東京、到北方各處看看逛逛。前人雲，讀萬卷書，行萬裡路，守在家裡是長不了見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