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誠惶誠恐，先是一一把快意樓的近況稟了，他一邊說一邊和豐容一樣留意顧雲的神采。顧雲隻是低頭悄悄喝著茶，冇暴露任何異色，彷彿席上說的任何話都與他無關。十五咽咽口水，說完了以後又勉強鼓起勇氣撿了些俗世的趣事說，說著說著就不由說到了一樁與快意樓相乾的。

“碎甚麼嘴！”掌教用力拍了下床榻，吃力地支起家子瞪著玉睿他們：“你們一個個出息了，欺著瞞著，甚麼事都不跟我講，還把我當師父看麼！”

“不過一柄快意罷了？”豐容希奇：“皇室所進貢品無數，莫非還尋不出來？”

席間氛圍還是略是壓抑，豐容儘力挑幾個新奇風趣的話題暖場，紫真和十五識相地順著他話往下接，這一頓年夜飯吃得倒也不孤單。席尾，世人喝茶間，豐容問起十五山下俗世裡的環境。顧雲到底是快意樓樓主，現在他這副心死如灰的模樣，如果讓他能顧念下快意樓的買賣也是好的。

十五說得就是與這位寵妃娘孃的身孕有關，他瞄了顧雲兩眼，樓主還是副事不關己的淡然模樣，倒是豐容聽得入迷，津津有味地催他往下說。十五內心抽泣硬著頭皮持續道：“天子才喜了冇多久就又愁了。那位娘娘打有孕後吃不好睡不好害喜得短長，人眼看著肥胖了下去。今上也不知從那裡聽來的風言風語，派人找到了快意樓，說要買一柄安枕的玉快意。”

顧雲久不呈現，垂老邁矣的老掌教終是生了狐疑。到了元日，豐容與玉睿去給他叩首時竟也冇見到顧雲：“你們師兄呢？”

顧雲略一沉吟，霍然起家：“走了。”

……

“療養？！療養連過個年給他師父我磕個頭都冇時候？！”老掌教平生也算是個翻雲覆雨的人物，冇那麼好輕易被豐容亂來，眼皮挑開一線精光：“我聽金華那孩子說，顧雲身邊兒跟著的那妖族女人不見了？”

老掌教的話，豐容一字不落地隔著門轉告給了顧雲，豐容說得語重心長：“師兄，緣分天定，淳和與你也……是有緣無分。大年夜，去見一見師父吧。他白叟家顧慮你顧慮得緊。”

玉睿與豐容相視一眼，善言辭的豐容先開腔：“師父您也曉得，上回絳州降服檮杌、旱魃，師兄傷了很多元氣，閉關療養著呢。”

這就是所謂的哀莫大於心死吧。其彆人包含紫真本身不敢在顧雲麵前提到淳和這個名字，但他曉得，在師父看來是師父他本身把淳和逼上了死路，怎不令貳心慟成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