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師,偶然候細細想想便感覺世事真是好笑。”東始修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曆朝君王禮遇功臣,便是鳥儘弓藏之悲。可我寵遇功臣,倒是任人唯親,大家讒害。”
翌日。
看來弟妹們都曉得玉師返來的動靜了。
去上早朝。
“你為天下之君,自擔天下興亡。”玉言天轉過身來。
自聖旨降到鳳府,府中已是亂作一團,他本是想入宮去求姑母鳳妃相救,可昔日暢達無阻的宮門前獲得的是橫眉冷叱,那刻他才覺悟,本日鳳家已非昨日鳳家。他沉著下來後,已知鳳家無救,他獨一能做的便是見父親最後一麵,可牢前的牢卒稱無陛下旨意不能相見。現在要求聖旨那是比登天還難,走投無路之下他服從三姑鳳兼蔭的指導,等在解廌府侯著白意馬出府。本日一天,已讓這個侯門公子嚐盡人間冷暖,現在白意馬一件披風,讓他幾近凍僵的身子一暖,不由得心中一酸眼眶一熱,差點落下淚來。他雖是少大哥成,可畢竟隻十六歲。
一聲朗喝震破了梁府的安好,府中夙起的仆人看到那些腰懸刀劍氣勢洶洶的兵士,一個個嚇得神采發白膽顫心驚。
“兒記著了。”鳳無衣思及父親死期期近,頓又忍不住流下淚來,“隻是,父親……您……”哽咽數聲,倒是冇法成語。
而那一天淩晨,帝都城裡如此人家卻不但隻是梁府。
“父親。”鳳無衣心頭悲哀。
天還隻矇矇亮,淩晨的寒氣如冰刀砭骨,很多的人都還睡在熱被窩裡做著甜夢,而帝城長街上,一到兵士踩著齊紮的法度快速奔過,刀劍碰觸盔甲發著“叮噹”脆響,在冬晨裡如同冰洞裡的水滴聲,讓人聞聲即生出酷寒之感。那列兵士奔到一座府邸前,將之團團圍住,昏黃的晨光裡,模糊可見府前匾額上龍飛鳳舞的題著“梁府”二字。
“傻孩子。”鳳荏苒悄悄點頭,“隻要我死,纔可保一族安然。”
元鼎三年十一月初八,寅時六刻。
“你們來了。”玉言天微微一笑,迎向他耗平生心血撫養的愛徒。
中午,斬令下。
好久後,殿中響起一聲長長的感喟。
夜幕來臨,窗外昏黃,殿中烏黑,可玉言天就悄悄坐在一片黑暗裡。
東始修微微一笑,昂首,沐著窗外射入的明麗冬陽,看著窗前聳峙的身影緩緩開口:“玉師,我們八人交誼還是如昔。”
“甚麼人啊?這麼早。”梁府的門人提著燈籠揉著惺忪的睡眼拉開了門栓,剛將大門拉開一道縫兒,門便被內裡一股大力推開,然後一大幫兵士敏捷湧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