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萬軍齊喝。
聞言,龍荼望向東始修。
風獨影轉頭,卻發明顧雲淵兀自呆立原地,麵上神情極是龐大,彷彿不忍,又彷彿悲憐,愈乃至還模糊透暴露一絲懼憚。她不由微怔,就她對顧雲淵的體味,他毫不是如此心軟膽怯之人,那何故會有如此神情?
話音落下,城樓上又靜了半晌,然後便見人影挪動,彷彿是讓開了路,一道苗條的紅色纖影越眾而出,俏生生立於城樓前。紅色的長袍,玄色的長髮,不染半點脂粉,亦未有半點潤色,渾身縞素,卻仿如一枝綻於初雪當中的白梅,素潔當中自有芳姿麗韻。
“陛下。”北璿璣聲音朗澈,神情端肅,“我北海願降大東,但但願陛下能善待我北氏子孫以及北海臣民,入城以後,不得殺一臣一民。若陛下能承諾,璿璣立即翻開城門驅逐陛下;若陛下不能承諾,那我玹城上高低下必搏命一戰!”
也在那一刹,千軍萬馬瞥見他們的陛下自馬背上飛身掠起,半空中雙臂一伸,便接住了那一片盈落的白羽,然後再旋身飛落馬背,懷中穩穩抱著北海公主。
龍荼點頭,然後揚聲衝城樓上道:“陛下請公主說話。”
“明白了就起來。”東始修轉過身,看著台階上的玉座,雖身鄙人方,可那目光卻彷彿垂臨。
“陛下的聖意臣明白了,但是……”徐史考慮言語,“北海方經亡國,正民氣惶惑,若現在征書燃燒,隻怕會引反心,反生暴動。是以臣想,此事是否緩個三五年,待民氣穩定後再潛移默化之,如此則既不惹民怨亦不動兵戈便成也。”
“好,陛下既能承諾,璿璣亦不悔言。”北璿璣招手,即有四名侍從上前。那四人一人手捧一盒,她啟開第一人手中木盒,自此中取出一物,高高擎於手中,“此為我北海國璽。”
王宮正殿裡,現在高高台階之上的王座上占有著大東的天子,那偌大的殿堂裡隻他一個,卻並不顯得空曠靜寥,他一人之氣勢便已填滿整座大殿。
風獨影望著他的背影,眉尖微蹙,卻冇有說甚麼,而是抬步往王宮正殿走去。
“不知公主有何事需朕承諾?”他冇讓龍荼答話,親身揚聲道。
“呃?”東始修噎住。
聞言,東始修玩味的笑了笑。危在朝夕,這公主卻還出言暗指是他逼死了北海王,嗬嗬……有膽量。隻是……北海王暴病崩逝?他轉頭看向風獨影,見她也是眉頭微斂。
雷鳴似的喝聲在玹城上空蕩起陣陣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