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王抬手撫著女兒的頭,這刻,他又是阿誰賢明慈愛的北海之王。“璿璣,便是為著你,寡人亦不能讓你罹此大禍。”
“……好。”北璿璣闔目伏在父親的懷中。
“父王。”北璿璣天然曉得父親的憂愁,她隻是悄悄一笑,明眸便成一彎新月,嫵狐媚人。“若大東天子要收女兒入宮,那豈不恰好。”
八月九日,風和日麗。
“璿璣,你心中是否有何計議?”北海王驚奇地看著女兒。
“父王!父王!”北璿璣趕快拉住父親捶頭的雙手,“父王,您停止!您快停止!”
他當然曉得女兒闡發得有理,也曉得如此做纔是最明智的挑選,他為君數十載,豈有不能“清楚”的,隻是……他攬過女兒,悄悄的撫著她的髮鬢,細細的看著她嬌美的麵龐。這是他最心疼的女兒,是他的心頭肉,要他拋下她,那便是比割肉更痛苦比剔骨更艱钜的事!
北海王卻並未起家,隻是轉個身在蒲團上坐下,目光還是望著神案。“寡人在向先祖們請罪,因寡人之錯,才鑄成本日亡國之禍。”一語畢,已是語聲哽咽。
“璿璣。”北海王悄悄感喟,看著女兒,如有所憾,“若你是個男兒就好了,隻不過……”他轉而又笑了,“有女若此,夫複何求。”
北海王沉默。
4、風雷怒.魚龍慘2
“父王……”北璿璣聞言不由心焦。
“父王,為著我北氏,為著我北海,請您承諾女兒。”北璿璣的聲音還是復甦明智。
生離之際,諾重如山,卻不知風摧石裂,瞬成沙丘。
東始修抬了抬手,因而龍荼上前一步,揚聲作答:“恰是。”
北海王直起腰,昂首望向神案上的牌位,長長感喟:“亡國期近,寡人如何能夠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