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陛下既能承諾,璿璣亦不悔言。”北璿璣招手,即有四名侍從上前。那四人一人手捧一盒,她啟開第一人手中木盒,自此中取出一物,高高擎於手中,“此為我北海國璽。”
聞言,東始修玩味的笑了笑。危在朝夕,這公主卻還出言暗指是他逼死了北海王,嗬嗬……有膽量。隻是……北海王暴病崩逝?他轉頭看向風獨影,見她也是眉頭微斂。
“嗯。”東始修點頭。國璽、降書、輿圖、戶本子是要白衣出降之刻獻上,而公主此番行動卻不知透著何意?
主有話要與大東的天子陛下說。”
在如雷的恭喝聲中,東始修與風獨影並騎徐行入城,身後雄師相隨。
公然如此。東始修笑笑,對於北璿璣的要求未有詫異,亦未有猶疑,隻道:“朕承諾。”
這般想著時,她不由回身回走,腳步聲驚醒了顧雲淵,他閉了閉眼,收斂起心神,對風獨影道:“這些……下官也幫不上甚麼忙,下官還是先回營中去。”說完,他便回身疾步拜彆,彷彿是不肯在這王都裡多停半晌。
城樓上,北璿璣眺望劈麵營帳連綴如雲,數萬鐵騎佈陣,旗號搖擺,刀劍光寒,那等凜冽的氣勢即算隔得這麼遠亦可感受,心頭不由得有些驚顫。低頭,便可瞥見城下聳峙的數百騎,最火線有兩騎格外奪目,想來定是那大東的天子東始修與鳳影將軍風獨影。目光先落在了左旁的女子身上,一眼便為那人周身流溢的銳氣所驚,再看一眼便驚奇那人麵貌身姿,她本覺得身經百戰不死的女將必是一個彆形粗健貌若羅刹的人,不想竟是這般的豐神端麗苗條亭勻。目光轉向右旁的男人,有一刹時的猶疑,這真是大東的天子陛下?那人在這疆場之上,隻穿戴一身疏鬆的洗得發白的褐色舊袍,頭髮亦隻是以布巾束著,除了腰間懸著的寶劍,滿身高低不見一點皇家的繁華氣度。可下一刻,看那人安閒坐在萬軍之前,一派淵停嶽峙,她便必定了,這確是大東的天子,那位閉幕亂世一統天下的霸主東始修。
不待他們細想,北璿璣再次出聲:“陛下,請您信守承諾,寵遇我北海百姓。”
“是。”徐史起家,昂首看著身前的帝王,沉吟半晌,道:“陛下,臣另有一言。”
因而,城門“哢哢”翻開。
元鼎三年八月九日,這一日於北海來講,是最為悲慘痛苦的一日,因為這是它的亡國日;於大東來講,倒是衝動歡樂的一日,因為他們的陛下已征服了北海,他們的王朝從今今後更加廣袤廣寬。但這一日,在史乘上僅記一句:北海長主上降表,帝入玹城,北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