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微響,久遙身上披著的外袍掉落地上,他卻彷彿完整冇有發覺,而是直勾勾的盯著地上的黃芨,“你說主上遇刺?受了重傷?下落不明?”聲音甚輕,可在這沉寂的夜裡,卻能清楚聽出話裡的顫音。
當夜,未能接到久遙的黃芨快馬趕回王都。
他不能保住他的族人與他的故裡,起碼……他要儘他所能助青州的百姓們保住他們的故裡!
但是……那又如何?!
“蘀兮蘀兮,風吹其女。叔兮伯兮!倡於和女……”
昏昏沉沉的痛苦裡,驀地一縷清甜的歌聲傳入耳中,令久遙深身一震,抬首,恍若夢中初醒。他站起家,透過窗,遠遠的可瞥見香儀自庭前的長廊那邊走來,手中端著銅盆,一起走,一起輕聲哼唱著。
七月九日,深夜子時,王都派出的人到達淺碧山彆院,總管聽得動靜後,趕快把熟睡的久遙請起。
淺碧山的彆院裡,刹時一陣雞飛狗跳。
久遙手一抖,放開了他,身子一刹時落空力量,跌坐在黃芨身前,口中卻不由自主的問著:“全死了?敇客殺了統統的侍衛和百姓?刺客人數有多少?她好好的為何去三石村?”
“蘀兮蘀兮,風漂其女。叔兮伯兮!倡於要女。”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光漸亮,然後便有了些人聲輕響,突破了彆院裡的沉寂。
他舉手捂眼,彷彿如許便能阻斷統統思路。
他深深歎一口氣,在窗邊的竹榻上坐下,一手捏著信紙,一手按住模糊作痛的腦袋。
他不是去助他的仇敵,他為的是那些百姓,那些無辜的性命!
好久,他呼吸陡峭,才撩帳下床,房內一片陰暗,憑著影象漸漸走至窗前,推開了窗門,一股涼涼的晨風劈麵灌入,內裡已有微薄天光。眺首望去,天涯猶有淡淡一彎月影,襯著幽濛濛的天空,伶仃如荒漠裡的遺世才子。
“奴婢拜見清徽君。”黃芨跪下施禮,“奴婢乃是奉國相大人之命,來向清徽君稟報幾件要事。一是主上在三石村遇刺乃至重傷,當今下落不明;二是雍王舊部策動兵變,已接踵攻陷浚城、溱城;三是國相大人請清徽君速回王都。”
這大東朝是他的仇敵,是殺了他統統的親人、族人的仇敵!
是了,他如何胡塗了?
她……她到底如何了?
青州風王之封地,萬千百姓之故裡!
傷在哪?重不重?去搜救的人可有找到她?
這青州確確實在是大東朝的國土,這青州的百姓確確實在是大東朝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