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驀地的一聲巨響自上方傳來,震得百官心頭一跳,紛繁收名譽去,觸及東始修冷峻森嚴的目光,無不垂首避開,卻隻嚴玄一人矗立殿中,恐懼天威。
嚴玄一番話朗然正氣,並且是直指當朝天子與位高權重的大將軍,一時滿殿寂靜,可那些微垂的頭顱下正各自考慮。
“青州頡城府尹以星火令送來急報,久羅山上有匪踞山為王,已傷無辜百姓、將士數百人,請陛下速派能將領兵剿匪。”
嚴玄是本朝馳名的諍臣,鐵骨錚錚,向來敢犯顏切諫,雖常讓當朝天子下不了台,但其所言所諫有理有據,事事忠君為民,朝中高低皆無話可說。而現在管宣卻要彈劾當朝大將,並且是方纔立了大功、重傷返來的鳳影將軍,是以話纔出口,頓如重石砸湖,在殿中激起龐大迴盪。群臣麵上有的鄂然,有的安靜,有的淺笑,有的莫測高深,而皇逖幾兄弟則麵色疑重。南片月更是身子一動,便要出列,卻被華荊台拉住。
群臣你一言我一語,偌大殿堂一時人聲鼎沸,大有本日難奪職了風獨影便誓不罷休的氣勢。
侍在禦座前的內侍忙步下台階接過嚴玄的諫書。
而禦座之上的東始修已再無聽取朝臣奏本之興,“本日朝會到此為止,退朝!”話一落,當即甩袖離座。
殿中六兄弟聽了這些諫言,不由目光相視,然後皆保持沉默,風獨影則更是麵沉如水。
“臣也以為嚴大人所諫有理!”
“嚴卿的諫書朕收到了。”東始修冷冷道,“諸卿另有何要奏的嗎?”
皇逖幾兄弟聽著朝臣們的言語,深知現在站出來為風獨影說話,隻會為群臣增加話柄,令局勢更加龐大嚴峻,可就如許任其歪曲詆誨mm倒是千萬不能的,正各自考慮時,豐極驀地想起袖中的一本摺子,當下越眾而出,直至禦座階下,揚聲道:“陛下,臣也有本要奏,為萬分孔殷之事。”他的聲音朗朗響徹全部大殿,卻又清和光潤,刹時掃去一殿的焦燥,直讓人如沐東風般心曠神怡。
“奏。”聲音冷而厲,讓滿殿的臣子都感遭到天子積蘊的肝火。
禦前內侍步下台階接過管宣的奏本。
“管卿要彈劾誰?”禦座之上,東始修的話如從齒縫裡逼出。
嚴玄的諫言雖不入耳,可一國之君為一將之安危而舉傾國之力去搜救,此舉確是“君有違失”,他不過做了“臣需極言”的監禦史本份。隻是當初憂切風獨影的安危,那裡顧得這些,也是以這會晤對著殿中群臣的諫言,不但幾兄弟不能開口,便是東始修本人亦不能堂然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