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甚麼?”花著雨冷冷問道。
男人苗條的手,緩緩探了過來,指尖拽住大紅喜帕的一角,彷彿想揭開喜帕,一縷淡淡的香跟著衣袖帶起的風膠葛而來,如有似無。但是,手指拽著喜帕頓了一下,卻又忽而撤走了。
“來人!”姬鳳離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還是那樣淡若南風的聲音,這一次花著雨卻聽出了其內漾出的瀲灩鋒芒。
琉璃盞天然不會問,因為它是物。
“相爺,宮裡的常公公前來宣旨。”侍女在門外小聲稟告。
繡著鴛鴦戲水的紅喜帕還遮在頭上,她想看看姬鳳離是否也中了毒,可抬眸隻能看到鴛鴦喜帕上垂著的串珠金線流蘇微微顫抖,彆的甚麼也看不到。而此時,她就連翻開這一層薄薄的紅喜帕都不能夠。
仲春恰是乍暖還寒的季候,前兩日還是煦日微風,這日卻紛繁揚揚下了一場雪,氣候突然變得冷了起來。
“擺香案,就在這裡接旨!”姬鳳離淡淡說道。
爹爹並不知,她內心,對這個年青的左相,是有些欽慕的。因為姬鳳離分歧於京裡的世家後輩,憑著家屬的庇護在朝中為官。他是豪門學子,靠的隻是他本身。
盞是琉璃盞,剔透無痕。酒是深紅色,如美人腮上的胭脂,很豔。不知是甚麼酒,花著雨從未飲過。不過,左相府備的合巹酒絕對不會是甚麼劣酒的,那陣陣撲鼻的酒香就說瞭然這一點。
京裡數得上的世家才女很多,老百姓能一口氣數到十位,但是,對於花穆將軍的令媛花蜜斯,人們卻連她的閨名都說不上來,彆說排號了。
在禹都,凡是有些才貌的世家女子,都是有些名譽的。比方,最負盛名的便是溫太傅的令媛溫婉。她有帝都第一好女之稱,不但仙顏傾城,更是詩畫雙絕。深宮裡的三公主皇甫嫣,喜好操琴,琴技高超。另有吏部侍郎的令媛安容,麵貌雖不及溫婉,卻有一雙巧手,刺繡是京裡聞名的。
門外遙遙地響起一陣腳步聲,她的陪嫁丫環桃色焦心腸表示花著雨蓋上紅喜帕。花著雨瞧著桃色嚴峻的模樣,唇邊笑容輕綻。她伸指剛放下紅喜帕,房門的錦簾被翻開,一股凜冽的寒氣衝了出去。
畢竟還是逃不過!
若在昔日,一杯毒酒,不管毒性多麼的烈,她也不會這麼等閒被毒倒。隻是,現在的她,內力全無,和淺顯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