盞是琉璃盞,剔透無痕。酒是深紅色,如美人腮上的胭脂,很豔。不知是甚麼酒,花著雨從未飲過。不過,左相府備的合巹酒絕對不會是甚麼劣酒的,那陣陣撲鼻的酒香就說瞭然這一點。
悠長的沉默,讓花著雨感到很迷惑。
纔回京幾日,安閒的日子才過了幾天,她的鑒戒心便退化到如此境地!隻是,又有哪一個新嫁娘,會想到洞房之夜的合巹酒裡有毒呢?
左相姬鳳離,提起他來,南朝的百姓幾近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幾近就是一個傳奇的存在。
有侍女謹慎翼翼地走了出去,將地上散落的琉璃盞碎片掃走。有一塊碎片紮在了她的膝蓋上,侍女冇發明。
過了好久,室內終究有了一絲響聲,是壺中倒出的醇酒滴落在盞中的聲音,很清澈。
美酒初入口寡淡有趣,繼而品出一絲甘洌,透著淡淡的醇香,公然是好酒。她正要把酒盞遞給姬鳳離,酒盞卻自行從手中滑下,濺落在白玉鋪就的空中上,碎成了大大小小的幾塊,每一塊都閃爍著清冷的光彩。
“都下去吧!”一道文雅的聲聲響起,語氣淡若南風,讓人感受出說話者的雍容自如。桃色早低垂了頭,低低喚了一聲“相爺吉利”,便跟著剛出去的幾個侍女一起退了出去。
琉璃盞天然不會問,因為它是物。
“為甚麼?”花著雨冷冷問道。
花著雨心中湧起一股驚心動魄的感受,有如許鋒利目光的人,他的存在,是令人冇法忽視的。
畢竟還是逃不過!
很明顯,姬鳳離並冇有中毒!
“來人!”姬鳳離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還是那樣淡若南風的聲音,這一次花著雨卻聽出了其內漾出的瀲灩鋒芒。
她想不通!
“何必問呢?琉璃盞就不會問,你何故會摔了它!”淡靜如水的聲音,如春季的一陣北風,吹落一地殘紅。
“擺香案,就在這裡接旨!”姬鳳離淡淡說道。
他為何要這麼對她?縱是悔婚也不至於要給她下毒吧?
繡著鴛鴦戲水的紅喜帕還遮在頭上,她想看看姬鳳離是否也中了毒,可抬眸隻能看到鴛鴦喜帕上垂著的串珠金線流蘇微微顫抖,彆的甚麼也看不到。而此時,她就連翻開這一層薄薄的紅喜帕都不能夠。
是迷藥?還是毒藥?
他不但有驚天賦調,更有傾世之貌,在帝都素有第一公子之稱。更可貴的是,他雖權傾朝野,卻甚是親民,上位三年來,辦了諸多利民之事,深得百姓戀慕。並且,傳聞他俊美、和順、文雅、專情,是禹都乃至全部南朝未嫁女子的最好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