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胤停了手。
但是,她卻還是冇有告饒。
事情到了這一步,她曉得蕭胤恨她,恨不得殺了她。
“不!”她冷冷說道,冇有一絲躊躇。
她不會!
蕭胤聞言,神采更加陰沉。本來他要娶的是溫婉,卻不承想娶了花家蜜斯,而到了最後,娶到的倒是一個丫環,假貨中的假貨。現在,就算是將她弄到疆場上,恐怕也威脅不了花穆。如果花穆被逼無法將她一箭射死,倒是會真的激起了南朝的士氣。
這確切是一雙極其標緻的手,隻是,便是這雙手摧毀了他的勝利。
蕭胤的手執起了花著雨的手。她的手白淨苗條,骨節清楚,如美玉砥礪而成。隻是,手心模糊另有些薄繭。這讓他更確認她不是花蜜斯了,因為一個閨閣蜜斯,手心如何會有薄繭,這是勞作的成果。他和順地撫摩她的手,就好似撫摩著戀人的手普通。
但是,她不但撐了下來,聽到他要饒她,竟還能如此明智地回絕。
肩頭的疼,手腕上的疼,不因蕭胤的停手而停止,而是耐久地疼著。
蕭胤看了一目炫著雨,見她咬著牙,連呼痛都冇有,通俗的眸中掠過一絲微光。他的手顫了顫,驀地用力,花著雨的左手手筋被挑斷。劇痛襲來,那痛如此清楚。花著雨額上再次出了汗,她不知何時咬住了胸前的一片衣衫,咬得粉碎。
蕭胤薄唇微抿,思落第一戰便是因她的原因而敗,厥後,便一敗再敗。若不是她,他蕭胤何故會落到眼下這類進退兩難的景況?
髮絲垂下,被汗水浸濕,黏黏地沾在額頭,臉頰上有胭脂,被汗水浸得有些混亂臟汙,但是汗水流過的處所,暴露了肌膚的本質,慘白得近乎透明。左肩上,倒鉤箭仍然插在那邊,衣衫被赤色染得觸目驚心。而她的左腕,已經鮮血橫流,她隻是淡定地笑了笑,慢條斯理地拿著布巾在纏。
徹夜,她讓他以為她不是花家蜜斯,而是花府的丫環,這便是她的勝利。她決不能讓他拿她的命去威脅她的爹爹,不管如何都不能。
她還記得那一夜,她是如何低伏到灰塵裡,去祈求他尋覓錦色的屍首,他又是如何冷酷地回身,乃至連看也冇看她,就殘暴地回絕了她。
“好!”花著雨仍然冇有躊躇,乾脆地說道。固然聲音很沙啞,很低,但是語氣還是很果斷的。
第一次,蕭胤有一種冇法掌控的無法。
因為他手中的這隻手,再不是那種苗條工緻均勻的纖纖素手。蕭胤緩緩放開手中的這隻手,俄然感覺有些熱,低首一看,手心儘是汗。他起家,將領口拽了拽,撥出了一口氣,徐行踱到幾案邊端起茶杯欲飲,這才驀地想起,茶水早已經被阿誰女子飲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