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正躲在水下,忽覺一股溫和之至的勁力襲來,不敢公開抵擋,隻得運足“負天絕雲”神功護住滿身經脈,他本“胎息”太久,五內如焚,又挨這麼一掌,一口鮮血幾乎吐了出來,雖知暗夜當中不至被看到,還是硬生生嚥了歸去。以後又聽了褚北辰與鏡海的一番對話,才曉得老衲人這一掌毫不簡樸。此時他再也不敢粗心,以內力護住各大經脈,儘力運轉修複傷勢,考慮到上麵不遠就有攔河鐵柵,又在原地躲了約莫盞茶時候,待得“胎息”已至極限,才從銀河南岸渡頭處登陸,一起謹慎翼翼返回四方館。
魏璿嘲笑道:“你倒是一副俠義心腸。隻是俠義路邊枯骨,不仁公侯將相冇聽過麼?這事情不是你管得起的?”李岩道:“若計得失,又何必行走江湖,將這一身技藝貨與帝王家便是了。十餘年前家師也在此地路遇不平,他拔劍殺了京兆尹、戶部侍郎時便計過得失麼?先生如有難處固然說出,李岩定要為你討回公道。”此次換了魏璿一愣,半晌才道:“想不到你竟是於九音的弟子,跟你師父年青時倒是普通的脾氣。”
李岩隨口一說,冇想到竟被魏璿叫破師承,隨即想起疇前魏璿在前朝為官,又與楊燁瞭解,曉得此事也屬普通,當下也不坦白,便道:“家師現在仍然是這般脾氣。”魏璿歎了口氣,道:“算了,不消你管了。我與金吾衛一貫乾係很好,他們將軍每年從我這裡拿的銀子比他們俸銀多多了。你說說,有甚麼人敢獲咎他們的財神爺,隻要是連他們也惹不起的人。”
褚北辰俄然笑道:“公主高義,褚某也不能不識汲引。褚某本就是例行公事,此處便不消搜了,你們且去內裡等我。”最後一句倒是敵部下禁軍說的。驍衛禁軍魚貫而出,褚北辰回身,直接向李岩道:“前次公子在文成殿演武,恰好褚某不在,冇能見到公子高招,本日有幸,便來領教一下。”他本就是專為李岩而來,隻要能肯定他是否受了內傷便能夠,自不必將阿史那瑕獲咎死。現在褚北辰蓄勢待發,隻要李岩稍有異動,便出招擒拿。
李岩昂首一看,先看到一麵布幡,以天賦八卦為背景,謄寫著“算儘無常”四字,以後纔看到被龐大布幡遮住半邊身子的相師。那人約莫三十來歲年紀,作羽士打扮,眉眼配著三縷長鬚,再加上身上披著的鶴氅,很有幾分仙風道骨。李岩一愣,初入江湖也算有了一段時候,這般年青的相師倒是未曾見過。他道了句“請恕鄙人另有急事”,正欲繞開不睬,羽士布幡一展,手撫長鬚道:“我觀公子剋日來運交桃花,隻是卻並不順利,已經影響到其他事端。可否讓鄙人細心看上一看,不準毫不收你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