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吥——”

“雪千尋，不要勉強你的眼睛了。”錦瑟望著眼睛發紅的雪千尋，悄悄道：“不如以你對樂律靈敏的洞察力，仔諦聽聽看。因為以我對傀儡術外相的認知，思疑那並不是傀儡術。你感覺呢？”

“一言不發？那就是冇學會咯？好罷，再教你一些。”

有一種人會在危急關頭激起潛能，唐非大抵就屬於這類，因為在他看來，落入張永樂的度量，委實生不如死。呼時遲、當時快，就在張永樂的嘴唇間隔唐非的臉頰半毫厘之時，俄然唰地一下——

俄然不知從哪飛來一滴水，剛巧撞在雪千尋的琴絃上，錚地一聲，纖細微、幽綿綿地響。接著，從四周八方傳來陰沉森的話音：“有個琴師嗬！”

或許顧忌西風的力量，傀儡師在她的身材上穿戴比錦瑟更多的玄色長線。不知她方纔經曆瞭如何慘絕人寰的痛苦，卻也是一點聲音都冇有傳來。

“好了，放下來！”鐘鬼大聲道。

雪千尋順著西風的目光望疇昔，在嶙峋的怪石堆中瞥見一葉轉眼即逝的衣袂。雪千尋不管如何都捕獲不到的仇敵，卻被西風輕而易舉地打中。

錦瑟未免苦笑，該如何對她講呢？西風對她的庇護，不但早成為風俗，乃至到了顯得霸道的境地。

“你、你、你竟然誣告奴家是男人！”張永樂嬌嗔，但是大要的羞怯冇法粉飾內心的狂熱，大有排山倒海、將人兜頭撲倒之勢。

前麵兩腳，雪千尋不做抵擋，一則因為她在察看敵手的行動和能夠呈現的縫隙，二則，這是她第一次踢人，不但願踢得仇敵不痛不癢。

三人一凜，出於本能地尋究聲音的來源。

“既然你有那麼多琴絃能夠拆下來玩，不如送我一根罷！”

“還是感覺我太弱了罷。”雪千尋自嘲地笑笑，將懷中的瑤琴抱得更緊，喃喃：“我追你們來並不是率性，更不是想給你們拖後腿。我冒死地修煉，決計成為與你們並肩作戰的、能夠依托的火伴。但是你們無微不至的庇護，卻令我感到……非常的羞慚。錦瑟，我隻能是彆人的累墜麼？”

雪千尋冇法挪動腳步。這一刹時的變故是雷霆冇頂般的打擊，氣憤、悲哀、驚駭與絕望，各種龐大的情素充塞於胸臆當中，雪千尋滿身都在顫抖，不管如何也節製不住，慘白的十指竭力按在琴絃上，宮商角徵呆滯在溫吞的血氣中。

錦瑟也是震驚地望著西風，轉而吃力地微微一笑，恍然：“差點忘了，你是連‘指劍’都精通了的怪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