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契乃極其霸道的左券,一旦立約,縱使大羅金仙下凡,亦是肅除不得。契主生,契仆生;契主死,契仆死。
繁忙之時,風啟洛隻從旁察看。風雷此時不過二十三歲,乃昔日風長廷部下最為超卓的部下之一,年青有為,性子倒是極冷,生人勿近。
“下去找。”風啟彰抓住花宇衣領,二人凝氣行功,自絕壁上攀附而下。
見這青年平素全無半分竄改的麵龐暴露這般神采,風啟洛一時表情大好,竟將滿腔陰霾拋開,反手將風雷雙手握住,那藤蔓中纖細裂縫裡,模糊照進淡薄月光,彷彿一層既不成見的薄紗悄悄披在二人身上,一個如冰雕,一個若玉像,風啟洛渾然不覺,還是笑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風雷,與我說定了。”
“慢著,如果彆性命無礙,留在原地。待天明時,我去救人。”
風啟彰聞言隻是淡淡一笑,道:“還不快去。”
風雷隻將他抱入山洞中,尋了個石台放下,又拔出靈劍,砍下一些藤蔓,為他墊在身下。
風雷卻不覺有異,隻是在一旁石地上盤膝而坐,垂下眼瞼遮擋那雙神光內斂的眼眸之時,竟彷彿這暗淡石洞又暗沉幾分普通。
風啟洛聞言微怔,見他麵色嚴厲,不似打趣,終是忍不住抬手遮住半邊臉,低低笑出聲來,“你可知此話乃定情之意?”
風啟洛嗤笑一聲,自嘲道:“我算甚麼少爺,風神山莊,不要也罷。今後喚我啟洛。”
溪邊儘是亂石荒灘,唯有幾株零散樹木,承接月色。如果有人躲藏,這般居高臨下,定然是看得清清楚楚。
風啟洛隻覺滿腔仇恨、痛徹心扉,彷彿六合之大,竟無他居住之所普通,徹骨寒涼,竟令得他衰弱靈力又有崩潰之相,終是忍不住,幾聲哭泣,落下淚來。
風雷卻在此時,握住他放在膝上的右手,平板聲音道:“存亡契闊,與子成說。”
風啟洛雙眼閉合,靈台空明,涓滴不為所動。他雖重回十六歲少年身,修為不過煉氣五層,表情與神識卻遠非同境地者所能比擬。還是經心凝神,淬鍊天賦靈氣,身上的皮肉傷眼看著便垂垂癒合,腿骨亦是磨礪血肉,漸漸病癒。
那靈丹光彩淡綠,瑩潤有光,恰是上品養元丹。風啟洛影象猶新,他當時虎落平陽,便是三塊靈石一粒的下品補氣丹亦是被人剝削,更何況這等百枚靈石一粒的貴重丹藥,已有多年未曾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