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染白窗欞時，他們並排坐在解剖室台階上。疏月將熱可可推給他："三年前聖心病院火警，燒死了二十個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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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冷氛圍中飄來玉蘭香，喬楚生俄然扯開屍身襯衫。腐敗的胸口鮮明烙著銀元大小的玉蘭花，與手帕刺繡如出一轍。

"您的檸檬派。"侍應生俄然打翻咖啡，滾燙液體潑向她裙襬。疏月起家刹時，那人袖口寒光乍現。

拍門聲打斷辯白，阿鬥舉著檔案袋衝出去："探長！上個月女中失落案的卷宗找到了！"

槍聲被玻璃碎裂聲袒護，喬楚生踹翻餐桌將她撲倒。槍彈穿透水晶吊燈，無數棱鏡碎片如星雨墜落。他護著她滾進後廚，掌心按著她後腦："閉眼。"

深夜的停屍房白霧滿盈，疏月將死者右手浸入硝酸銀溶液。掌紋逐步閃現的頃刻，冰櫃俄然收回異響。

民國二十三年秋，法租界彌散著潮濕的梧桐氣味。林疏月抱緊牛皮紙包裹的《合用法醫學》，細高跟敲在青石板上濺起水花。解剖課用的顱骨模型在包裡輕響，她望著越聚越濃的雨雲，拐進通往女中宿舍的暗巷。

"巡捕房新研發的暗器？"她扯下桌布包紮他流血的手臂。

喬楚生後退半步撞到留聲機，黑膠唱片俄然轉動。肖邦夜曲流淌的刹時，疏月瞥見他耳背泛紅："昨晚在仙樂斯盯梢..."

"是醫學院的解剖標本。"疏月按亮電筒，光束掃過冰櫃編號，"有人竄改了存放位置。"

三天後的傍晚，疏月正在嘗試室比對顱骨齒痕。玻璃窗俄然被叩響，喬楚生斜倚在鑄鐵雕欄上，警服外套隨便搭在肩頭："林蜜斯的繃帶，比巡捕房的止血鉗還靈驗。"

喬楚生用鋼筆挑起死者緊攥的蕾絲手帕，玉蘭刺繡下模糊透出墨痕。他俄然想起昨夜船埠截獲的貨箱，那些印著巴黎病院標記的玻璃藥瓶，在探照燈下泛著幽藍的光。

泛黃的紙張散落桌麵，三個少女照片並排而列。疏月指尖頓在此中某頁："她們都插手過聖心病院的慈悲義演。"

"第四腰椎陳腐性骨折。"她翻轉屍身，暴露背部的胡蝶胎記，"墜樓前應當耐久蒙受毆打。"

菸草混著鐵鏽味刺入鼻腔時，她幾乎踩到那隻染血的警徽。男人倚在班駁磚牆上，玄色風衣被雨水浸成濃墨，指間菸頭在暮色裡明滅如獸瞳。

三聲悶響後，番茄醬與鐵鏽味滿盈開來。疏月展開眼時，殺手歪倒在麪粉袋旁，太陽穴插著把銀質餐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