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遠徵指尖一顫，藥杵撞翻盛著血水的銅盆。暗紅液體滲入青磚裂縫時，竟生出藐小的金色菌絲。他驀地扣住沈清梧手腕，鼻尖幾近貼到她頸側："你血裡摻了金線蕈孢子？"

"噹啷"一聲，藥匙掉進滾燙的藥罐。沈清梧俄然狠惡咳嗽，指縫間溢位的血珠墜在宮遠徵手背，燙得貳心頭一跳。那些血滴觸及皮膚竟化作金粉，順著經絡遊向心口。

"備馬。"他俄然將劍穗按在心口，"去後山禁地。"

"多謝角公子。"沈清梧甩去劍上血珠，望著廊外紛飛的大雪輕笑："勞煩把屍身掛在長老院門梁上——就用他們賞的冰蠶絲絛。"

血腥氣裡浮著奇特甜香，像仲夏夜揉碎的曇花。他俄然想起昨夜替她縫合傷口時，那些沾血的棉紗在火中竟燒出孔雀尾翎般的藍焰。燭芯爆開的火花裡，少女後頸的刺青彷彿活過來似的，金羽流轉間模糊現出鳳凰表麵。

鞭風掃過期，冰窟頂端的千年鐘乳石轟然墜落。沈清梧咳著血將宮遠徵護在身下，後背被冰棱刺穿也渾然不覺。宮遠徵瞳孔驟縮，懷中人漸冷的體溫催動心口金紋暴漲，麵前俄然掠過漫天金羽。

"不要！"沈清梧的驚呼被淹冇在鳳凰清啼中。宮遠徵周身燃起金色火焰，指尖輕點處冰層化為春水。他抱起奄奄一息的女子踏水而行，身後潭水開出朵朵紅蓮。

宮遠徵俄然悶哼一聲，心口金紋灼如烙鐵。沈清梧將他推向密室構造，反手擲出個琉璃瓶："去角宮地窖第三個酒罈！"回身刹時，她發間金簪已化作三尺軟劍，劍氣掃落時帶起漫天金粉。

"你瘋了？！"宮遠徵扯開本身衣衿，看著金線在胸膛織出繁複圖騰，"以心血飼蠱，這是要折壽的！"

"二十年前被獻祭的巫族聖女。"沈清梧指尖燃起幽藍火焰，照亮屍骨頸間玉牌，"我孃親的師姐。"

宮遠徵醒來時，睫毛上凝著冰霜。沈清梧背對他跪坐在寒玉床上，三千青絲浸在潭水中，髮梢結出細碎的冰晶。他剛要起家，胸口金紋突然收縮，劇痛如萬蟻噬心。

黃玉侍的狂笑混著瓷器碎裂聲傳來："你覺得鳳凰蠱真能起死複生？當年你孃親剜心取血，不還是..."聲音戛但是止，宮尚角的劍尖從他後心透出，劍身纏著滋滋作響的蠱蟲。

"彆動。"沈清梧的聲音比寒潭更冷，浸著血的銀針穿透他十指指尖，"你體內蠱蟲在吞吃我的鳳凰蠱。"

"徵公子這般嗅人傷口..."沈清梧笑著扯開衣衿，暴露半邊瑩白肩頭，"倒像山間飲露的小鹿。"宮遠徵耳背刹時通紅，手中銀剪卻穩穩挑開她黏著傷處的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