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遠徵握住她顫抖的手,發明她掌心紋路正在消逝。寒潭水俄然沸騰,無數蠱蟲從冰縫湧出,會聚成黑袍老者的虛影。沈清梧將少年推至身後,發間金簪竟化作赤色長鞭:"二長老裝神弄鬼的工夫,倒是比醫術高深很多。"
"聒噪。"宮遠徵抬手虛握,火焰化作樊籠,"傷她者,萬蠱噬心。"
"你瘋了?!"宮遠徵扯開本身衣衿,看著金線在胸膛織出繁複圖騰,"以心血飼蠱,這是要折壽的!"
月光透過冰窟頂端的裂隙灑落,照見她後背猙獰的傷疤——本來鳳凰展翅的刺青現在隻剩半幅殘翼,金線順著脊椎蜿蜒進深可見骨的傷口。宮遠徵俄然記起昨夜突入長老院時,她徒手捏碎三長老喉骨的模樣。血霧滿盈中,她回身對他笑,唇色比雪還白:"徵公子可知,鳳凰泣血時最是動聽。"
藥廬的青玉香爐騰起嫋嫋紫煙,宮遠徵的銀刀劃開第七層紗布。沈清梧肩頭敷著的碧色藥膏下,淡金血管正跟著呼吸明滅,恍若月下賤淌的熔金。
黃玉侍的狂笑混著瓷器碎裂聲傳來:"你覺得鳳凰蠱真能起死複生?當年你孃親剜心取血,不還是..."聲音戛但是止,宮尚角的劍尖從他後心透出,劍身纏著滋滋作響的蠱蟲。
"出來吧,黃玉侍大人。"她笑著碾碎指尖金粉,"或者說,該稱您為無鋒'地藏'?"
沈清梧在劇痛中展開眼,發明宮遠徵正將她的血喂入本身口中。少年眼角沁出血淚,心口金紋已伸展至脖頸:"你說鳳凰蠱可移魂續命..."他笑著撫上她重生的鳳凰刺青,"從今今後,你的災害我替你受。"
宮遠徵俄然悶哼一聲,心口金紋灼如烙鐵。沈清梧將他推向密室構造,反手擲出個琉璃瓶:"去角宮地窖第三個酒罈!"回身刹時,她發間金簪已化作三尺軟劍,劍氣掃落時帶起漫天金粉。
"二十年前被獻祭的巫族聖女。"沈清梧指尖燃起幽藍火焰,照亮屍骨頸間玉牌,"我孃親的師姐。"
血腥氣裡浮著奇特甜香,像仲夏夜揉碎的曇花。他俄然想起昨夜替她縫合傷口時,那些沾血的棉紗在火中竟燒出孔雀尾翎般的藍焰。燭芯爆開的火花裡,少女後頸的刺青彷彿活過來似的,金羽流轉間模糊現出鳳凰表麵。
冰層下傳來悶響,沈清梧腕間銀鈴俄然炸裂。七十二枚毒蒺藜射入潭水,將浮出的黑影釘在冰壁上。宮遠徵這纔看清那是具纏滿水藻的屍骨,浮泛的眼窩裡爬出金線蕈菌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