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跪坐在簷廊下穿茶筅繩時,瞥見淺川鈴的髮梢在晨光裡泛著淡金。她正將新摘的紫藤花彆在茶箱銅釦上,那些垂落的花串跟著行動悄悄搖擺,投下的影子像一串未寫完的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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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妖在抽泣中消逝成星屑。淺川將合而為一的茶杓放回藤原家漆箱時,夏目發明她腕間的銀杏紋退回到指尖。"臨時壓抑住了。"她對著月色舉起變得通透的右手,"用茶器淨化怨靈時,左券的腐蝕會逆轉呢。"
"要聽聽她的故事嗎?"淺川將溫好的茶注入百年未逢甘露的陳腐茶器。當兩塊勾玉在茶湯中投射出光影時,夏目瞥見穿狩衣的少年將茶杓掰成兩半:"等戰役結束,用這個相認吧。"
夏目這才重視到藤原家的古玩茶器在淺川身邊擺成五芒星陣型,缺失的第五個位置正對著她隨身照顧的棗紅漆盒。當淺川翻開盒蓋取出殘破的茶杓時,統統器皿俄然收回共鳴般的輕吟。
"謹慎!"夏目撲倒淺川的刹時,茶香凝成的妖異正撞上她揚起的棗紅漆盒。五件茶具同時浮空扭轉,缺失的第五客位置垂垂閃現出玲子的虛影。夏目頸間的勾玉俄然發燙,朋友帳主動翻到寫有「紫藤」的那頁。
"塔子阿姨說傳家漆器向來都是單數。"夏目將曬好的茶餅裝進杉木盒,淺川家屬的五客茶具正躺在茵綠茶布上,"但你們這套明顯是五件。"
淺川的茶杓點在妖物眉心:"是你啊。"她感喟般的聲音驚醒了甜睡的茶器之靈,"被忘記在舊光陰裡的,不甘孤單的茶香。"
斑在屋脊偷喝冷掉的殘茶時,瞥見重生銀杏樹一夜之間抽高了半尺。纏繞在枝椏間的金綠流光,正與茶館裡堆疊的手影遙相照應。
茶館紙門被拉開的聲音挽救了這個刹時。塔子阿姨捧著插有山杜鵑的竹筒出去,髮髻上彆著與淺川類似的紫藤花:"小鈴帶來的花露茶真是奇異呢,今早發明茶櫃裡的舊茶具都在發光哦。"
夏目看著妖物在茶煙中現出本相:穿戴安然期間裝束的小女孩,發間彆著乾枯的紫藤花。她懷中緊抱的殘破茶器,恰是淺川漆盒裡那支茶杓缺失的部分。
茶會定在逢魔時分。淺川在井邊洗茶巾時,夏目瞥見她映在水麵的倒影不時閃過穿十二單衣的女子虛像。蹲在石榴樹下的斑俄然甩著尾巴開口:"玲子偷吃過淺川家茶點的事,最好彆讓那丫頭曉得。"
暮色染紅第一朵雲時,夏目在庫房找到了那口落灰的藤紋漆箱。翻開刹時,被封印五十年的茶香化作實體,裹著紫藤花瓣的旋風撞碎窗紙衝向天井——淺川正在那邊布茶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