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紫檀木佛龕中,供佛三尊,正中是鍍金釋迦牟尼像,兩側彆離是無量壽佛和藥師佛,佛陀麵龐安好慈悲,目光下視,將殿前產生之事儘數看在眼中:
“當年之事”這四個字彷彿一把重錘般,狠狠砸在呂貴妃的心頭之上,駭得她後退幾步,寂然跌在軟塌上,瑟瑟道:“這很多年已過,那事早已灰塵落定……難不成還能翻出甚麼浪花來?”
目睹著佛堂大門緊閉,呂貴妃緊咬著唇,快步回到蓮華宮。
恰是“身故多年”的前鎮遠侯爺,呂軍鐵。
蓮華宮寢殿裡還是一派的燈火透明,整日未進食米的呂貴妃半倚在錦緞軟榻上闔目養神,忽聽一陣腳步聲,她緊忙展開眼睛,隻見殿中正立著一名身披墨色大氅的,頭戴兜帽,看不清麵孔的男人,恰是被她著人從鎮遠侯府中請來的。
那人似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半晌後才幽幽道:“芙兒,這般為人魚肉的日子,你還冇過膩嗎?就連本身的親骨肉都護不住哇。”
“兒臣不孝,扳連母妃跟下落淚。”顧燦爛的聲音本身側響起,呂貴妃側眸望去,目睹兒子不動聲色地微微點頭,她才終究掛腸懸膽地跪安,一步三轉頭地分開。
目睹那婆子的身影敏捷消逝在門口,呂貴妃隻覺滿身的力量都被抽乾了普通,寂然倒在太師椅上,白淨嫩滑的手背上被沸水燙得紅腫,她卻渾然不覺般,狠狠攥著木質把手,眉頭緊緊皺著。
呂軍鐵冷哼一聲,持續道:“現在那顧九卿在朝堂上權勢大增,旗號儀仗,更是超越身為太子的耀兒,怕是接下來,那監國之權都要落於他手!”
“送貴妃歸去。”
她深吸一口氣,再展開時,已沉著了很多。
入夜時分。
手中茶盞頓時落地,流光溢彩的琺琅釉彩茶盞摔成幾瓣,滾燙的茶水濺了她渾身,卻也顧不上,聲量驀地拔高:“五十杖刑!?那行刑的木杖有碗口那般粗,這五十杖打下去,就算是不死怕也是要殘廢了!”
呂貴妃被那雙冷然的眸子盯著,隻感覺膽戰心驚,徹骨生寒,身子忍不住微微瑟縮起來。
呂貴妃慼慼然地向前跪行兩步,緊抱住昊元帝的龍袍下襬,抽泣道:“陛下,如果芙兒做得錯了,您罰臣妾便好,求您念在臣妾父兄皆為國捐軀,呂家滿門忠烈的份兒上,寬恕……”
這座聳峙在東楚皇宮要地的佛堂,被先祖天子落款為萬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