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過是想給父親出口惡氣罷了啊！

唉。

可惜。

他有甚麼錯啊！

那張涕淚縱橫著，卻老是不天然抽動的老臉——

聶夫人瞧著兒子這般模樣心疼不已，眼淚再次決堤而出，緊忙跪在一旁為他擦眼淚，昂首望向聶台，哭泣道：“老爺如果嫌我們孃兒倆無用，那我們也不消活著給你添堵了！我們……走！良兒，我們孃兒倆這就去尋棵歪脖子樹，吊死算了！”

難不成他一個土生土長的盛京官員，竟被一個本土女子壓抑得死死的？

昊元帝望著跟隨本身大半輩子的老臣，現在竟落得這般淒苦了局，心中一片喟然。

就在他仰天長歎“流年倒黴，煞星臨門”時，一道用心抬高的呼喊聲，從不遠處的街角傳來：“聶大人……”

更加顯得頹唐狼狽。

他本日未戴官帽，斑白的頭髮未像昔日那般一絲不苟、規端方矩地束著，混亂的髮絲跟著呼吸起伏，高低搖擺著。

“想想想！想甚麼體例！”

“那江氏不過是一介商賈家的庶女！隨便一下就把你清算得服服帖帖！你這些年讀的醫術聖典，都讀到狗肚子裡了？”

聶世良不幸巴巴地望著父親，囁嚅道：“父，父親……兒子曉得錯了，今後再不敢了，請您保重身子，勿要氣惱。”

車窗外，剛纔還晴好的氣候，這會兒竟垂垂陰了下去，濃厚的雲層堆在天空一隅，烏壓壓的，瞧著極其壓抑，彷彿在醞釀著一場風暴似的。

誰料他這番乖乖認錯的話，不但冇停歇了肝火，反而火上澆油——

聶台起先還儘量壓抑著聲音，無法越說越怒，聲音也逐步加大，最後幾近是吼出口：“家門不幸！成事不敷，敗露不足！”

另有那張臉。

瞧著老妻和兒子這般模樣，聶台隻感覺一拳頭打在棉花上般，一腔子肝火底子撒不出去，反而憋得這一肚子心肝脾胃腎無處不痛，就連頭髮絲彷彿都根根立起來普通。

聶台猛的轉過甚，怒瞪著兒子，道：“蠢貨！好端端的去招惹阿誰毒婦做甚麼？老夫都在她手上吃了癟，更彆說你這個全無腦筋的廢材！”

那顧九卿便是再霸道在理，卻也到底是皇子，是頂著“顧”姓的王爺，又那裡是他戔戔太醫能對抗的？

聶台聽了兒子這般冇骨氣的話，再遐想到本身現在這慘痛模樣，更加氣不打一處來。

成何體統！

半今後。

一紙字字泣血，句句喊冤的訴狀被遞到昊元帝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