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夫人瞧著兒子這般模樣心疼不已,眼淚再次決堤而出,緊忙跪在一旁為他擦眼淚,昂首望向聶台,哭泣道:“老爺如果嫌我們孃兒倆無用,那我們也不消活著給你添堵了!我們……走!良兒,我們孃兒倆這就去尋棵歪脖子樹,吊死算了!”
成何體統!
聶台心中極其熨帖。
聶台跪倒在柔嫩的團花斑斕的蝠紋地毯上,哭道:“陛下,老臣這般年事……隻要這一個兒子,如果小兒有甚麼閃失……老臣怕是也活不下去啊。”
那張涕淚縱橫著,卻老是不天然抽動的老臉——
可惜。
身為皇子,竟縱著家中女眷這般三番兩次地摧辱朝臣,家風廢弛,法紀不正,如果皇家後輩都像他這般行事,滿朝文武還幾個會實心實意的為朝廷做事!
從宣王府正門踏出來,聶台烏青著一張不竭抽動的老臉,不耐煩地瞪了眼老妻,斥道:“哭甚麼!良兒還好好的呢!做甚麼這般沮喪模樣!”
就在他仰天長歎“流年倒黴,煞星臨門”時,一道用心抬高的呼喊聲,從不遠處的街角傳來:“聶大人……”
這些年冇有白白為太子殿下做事,到底有個能夠依仗的。
那顧九卿便是再霸道在理,卻也到底是皇子,是頂著“顧”姓的王爺,又那裡是他戔戔太醫能對抗的?
聶世良不幸巴巴地望著父親,囁嚅道:“父,父親……兒子曉得錯了,今後再不敢了,請您保重身子,勿要氣惱。”
德寶瞧著昊元帝烏青的神采,輕手重腳的走出去,極其恭謹的稟道:“陛下,國師求見。”
陳元青一副感同身受,同仇敵愾的仇恨模樣,將顧九卿和江幼狠狠地罵了一通,又體貼腸望向聶台,道:“聶兄這樁事,太子殿下極其看重,對你和公子所蒙受的委曲,深表痛心。”
嗚嗚嗚……
另有那江氏,本來瞧著另有幾分機靈聰明,卻不想竟是個不費心的,做出這般暴虐之事,戔戔後宅女眷,竟脫手給朝廷命官和家眷強行下毒?
瞧著老妻和兒子這般模樣,聶台隻感覺一拳頭打在棉花上般,一腔子肝火底子撒不出去,反而憋得這一肚子心肝脾胃腎無處不痛,就連頭髮絲彷彿都根根立起來普通。
聶夫人緊忙收了哭腔,轉頭瞧了瞧宣王府緊閉的大門,焦急道:“妾身也是因著擔憂良兒啊!就剩下一天了,老爺……您可得想想體例啊!”
難不成他一個土生土長的盛京官員,竟被一個本土女子壓抑得死死的?
聶台猛的轉過甚,怒瞪著兒子,道:“蠢貨!好端端的去招惹阿誰毒婦做甚麼?老夫都在她手上吃了癟,更彆說你這個全無腦筋的廢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