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幼身子一晃,假裝走路不穩,驀地伸手去扶桑北延的手臂,敏捷將銀針刺在他前臂掌側的內關穴,順勢低聲嘲弄:“如果從這近丈高的樓梯摔下去,看你如何再硬撐著暈船。”
真是瞎了眼。
江幼微微抬了抬用心畫粗些的眉毛,將一眾海寇眼中的輕視和玩弄看得清清楚楚——
船艙就船艙,權當防曬吧。
江幼抬腳走出船艙,被刺眼的陽光晃得睜不開眼,伸手在麵前搭出一小片暗影,纔看清麵前氣象。
江幼展開一雙闔著的眸子。
江幼一愣。
江幼抬眸,淡淡地瞟他一眼,獨自從他麵前繞過,輕飄飄道:“好狗不擋道。”
這群海寇八成是算計著,這位從本地來的江禦史必然冇用過海中漁民常用的軟梯,才用心擺出來難堪她。
忽聽一道粗暴的笑聲:“這就是那東楚朝廷派來的禦史?看著如何跟個小竹竿似的!”
這海風一吹,紫外線一照,任甚麼瓷白的皮膚都得曬得黢黑。
那頭戴著灰黃色頭巾的海寇望著江幼,伸手向前笑道:“江禦史請。”
俄然,江幼腰間一緊,旋即身材便貼上一副堅固的胸膛,鼻尖嗅到些淡淡的皂角暗香,更有熟諳的溫熱之氣從那人身上傳過來,隻感覺身材刹時失重般的緩慢向上躍起,下一秒就已被桑北延穩穩帶到三桅海船的船麵之上。
怕她在這船麵上看出行船方向,繼而找到他們的老巢,才特地請她進船艙,便是為了讓她不辨東南西北。
伴著潮聲陣陣和海風吼怒,一句虛無縹緲的男聲落進她的耳朵裡:“總好過讓你擔憂……”
江幼瞧了瞧這湛藍湛藍的天空,和無風無浪的海麵,從善如流的道了句好,便回身的走進船艙。
才行了不過半個時候,便有人來請江幼入艙:“船麵風大浪急,還請江禦史進船艙歇息半晌。”
與桑北延並肩站在開闊的船麵上,江幼低聲讚道:“你這身輕功倒真是便利得緊。”剛纔那種軟梯,她完整能夠穩穩鐺鐺地爬上去,但實在嫌棄那繩索又臟又臭。
嘖。
先不說這簡易的麻繩軟梯又臟又臭,就算是新製的,這類麻繩的軟梯也極其難爬。必須充分操縱腿部的肌肉力量,乃至每一步都要在重心穩定向上晉升的環境下,保持身材的均衡,敵手腳和軀乾的共同度要求極其默契,不然必然會掉下去。
莫不是本身幻聽了?
虧她之前還感覺,桑先生固然極其傲嬌裝逼且冷冰冰,但本質上還是個熱情腸的大好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