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長長歎一口氣,低頭問泰安:“說罷,我明日要如何個墜法?”
半年時候,已有前後兩批東宮內侍死於非命。
剜心救父以後,小太子理所應本地“體虛畏寒孱羸薄弱”。皇後打著體貼繼子的幌子,三不五時遣太醫問脈,日日都將脈象說得衰弱不堪,言外之意都是他傷了底子命不久矣。
小太子半點冇想到,泰安則是傻了眼,驚駭有加地看著他:“你後孃瘋了,要藉著騎馬來搞死你。”
可現在之計,泰安的體例固然缺德又丟人了些,倒不失真的是個破局的好體例。
他右手握著一柄小刀,細細削了半日,終究將一根小木條削出成極小的垂釣竿的模樣,悄悄敲了下泰安的頭,又把魚竿遞給她:“…成日裡看你百無聊賴胡思亂想,給你做了個小玩意兒,拿去玩吧!彆總問我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題目。”
泰安毫不客氣,接過魚竿喜滋滋的看了看,反手就捅進小瓷缸裡去逗弄那錦鯉:“我問的題目有甚麼不對?要不是我,你那條腿不廢也得斷,可夠你喝一壺的!”
一時之間,宮女和內侍大家自危,彷彿踏入太子殿下的東宮,就如同一隻腳踏入了鬼門關。
他那裡是抱病?清楚是陳皇後想讓他“病”。
她如果然不在乎這個名聲,乾嗎不一碗砒霜餵給他,豈不是更潔淨利落些?
是啊,滿朝皆知中宗的合德太子死於墜馬,大燕已有一個馬蹄下身亡的儲君太子,皇後莫非是吃錯了藥,纔敢再借馬蹄來撤除他?
東宮中人少清淨,泰安樂得安閒。白日裡更加膽小,常推開外窗,大咧咧坐在窗棱上,去逗弄白瓷缸中太子豢養的那幾條錦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