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頓時亂成了一鍋粥,就算憑藉薛銘之下,他們誰也擔不起一個逼死天子的罪名,連薛銘都瞳孔微縮,立即衝單光拓打了個手勢。
“此雖販子之言,難登風雅之堂。隻是臣細思此語,卻也為此中事理心驚。此謠乃指我大祈建國至今二百年,已傳九世帝。‘九’乃極數,陛下是大祈第十個天子,這十是十,也是一。天運合回,當重回原點、再啟傳承,方可保我大祈萬世不衰。昔太/祖旺於宜昌,後定都建陽,今經九帝,建陽氣數已衰,臣懇請陛下遷都宜昌!”
“大司馬所言甚是。”
“的確,這類關頭的時候,陛下絕對不能出事。”衛無回“嘖”了一聲,“隻是,我們的陛下如何俄然倔強起來了,這但是十年來他第一次在朝堂上公開和你劈麵叫板啊。”
“他一年到頭,總有半年是沉痾在床的,有甚麼所謂。地動以後,他就是死了,以他那等身子骨,彆人也說不了大將軍分毫。”衛無回淡然道。
“你――”衛無回猛地起家,卻冇拉住對方一片衣袖。他麵色微沉,最後冷冷一笑,招了門外人出去,“去找五官中郎將李虎過來見我。”
這聲響像是敲擊在民氣上,眾大臣心頭驀地一跳,不由齊齊昂首。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該當如此,陛下聖明!懇請陛下保重龍體!”
幾近被*人拉著、拽著、壓著搶手中聖旨,蕭協冕冠被撞斜、龍袍被擠皺、身形歪倒,喉嚨裡收回幾聲“嗬嗬”嘶喘。
隻見蕭協竟撐著龍椅把手站起家,滿臉通紅,眼底是發了狠的寒意,他一把把碎布揚手灑下,環顧群臣的目光泛著令民氣悸的決然。
單光拓趕緊扶過蕭協。
薛銘臉上閃過一抹痛苦,見狀,衛無回麵色稍緩,“成大事者不拘末節,大將軍且收收你那武人意氣罷。事已至此,豈可功敗垂成?”
“我是說,我薛銘毫不會乘人之危,拿一個沉痾之人的性命來做威脅,豈是大丈夫所為!”薛銘沉聲開口,一句一頓。
“我這杯子材質淺顯,禁不起大將軍厚愛。大將軍能沉著些麼?”衛無回盯著薛銘攥緊杯子的五指,長長地歎了口氣。
“陛下,聖旨可不是拿來玩的。”
還冇等他們反應返來明天小天子突如其來的強勢,薛銘已經先開了口:“陛下多慮了,弓良縣雖是臣的封邑,可溥天之下莫非王土。”
見狀,薛銘出列,“我為武將,向來不懂甚麼天運法術,但卻曉得,現在關東賊起,建陽在毓頤河水道上,賊兵若乘水道突襲,防不堪防。宜昌有宛衝之險,可保陛下全麵,又近隴右,就近取木石磚瓦造宮室,也駁詰事。遷都宜昌,不失為一良策,諸大臣覺得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