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華道：“誓詞我也永久記取，冇有健忘。我並不求你守諾，我隻要你安然，歡愉。”

窗外秋雨淅淅瀝瀝，滴在竹葉上，彷彿天籟。

十今後，各國賀使接踵出發返國，皇甫欽和皇甫鸞也回了北冥，玉京中垂垂規複了安靜。

提著油紙包裹的糕點，韶華走進了雨幕中，冷雨劈麵，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她決定本日不管如何再也反麵雲風白玩有勝負的博戲了。

昨天下棋，她又輸給了雲風白，承諾明天給他買瑞蓉齋的桂花糕。幸虧，雲風白想吃的是桂花糕，如果像三天前一樣，他想喝桃源渡的竹心酒，她還得騎馬出玉京二十裡，去桃源渡為他買酒。唉，願賭伏輸。

雲風白坐起家，笑了：“好多了。在主將府如此溫馨，又有你每天陪我解悶，就是腿傷永久不好，我也情願。”

雲風白笑道：“對敵之前，知己知彼固然首要，但是歇息好更首要，免得出師未捷身先衰。”

雲風白和韶華閒坐聽雨，雲風白將牆上的焦尾琴取下，放在胡床前的琴案上，偶爾伸手拂上一弦，清泠澄徹，與雨聲遙應。雲風白苗條有力的手指，在琴絃上勾抹壓撚，如蜻蜓點水，煞是輕巧。

韶華輕聲道：“這首曲子叫甚麼名字？”

雲風白望了韶華一眼，欲言又止，終究隻是道，“好，你萬事謹慎一些。”

寧湛很歡暢，韶華見寧湛歡暢，也很歡暢。固然，這一戰傷害重重，存亡難卜，敵手又是可駭的軒轅楚，她也必然要儘力以赴，力哀得勝。

韶華的眼角有些酸澀，她緊緊抱著寧湛，把頭埋在他懷中。現在烽火連綿，內憂內亂，他是帝王，隻能與諸侯權臣家的女子聯婚，才氣穩固國基。她是戰將，必定兵馬疆場，以殛斃安定亂世。他們的誓詞底子冇有實現的安身點。或許，等將來亂世安定，四海承平，他們纔有桃源可尋，纔有幸運可求。雙星相互吸引，同路而行，命軌卻永不訂交。

想起雪夜裡，在荒寺中劍殺采花惡賊，救下了幾乎遭人輕浮的絕色少女；想起玉明庵中，李亦傾虔誠還願的模樣；想起了花夕月夜，清波河邊，她忐忑地提及即將入宮，臉上的神采是那麼的幸運和高興……韶華點頭，笑了，但眉宇間難掩失落，“亦傾？是，她還記得那件事。她長得真美，也很和順、賢淑，必然是一個很好的老婆。”

韶華聞言，道：“曉得了，我這就去。”

雲風白笑了，又吃了半塊，“可我感覺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