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華望著寧湛,又望了一眼垂首立在遠處的秦五,猜疑隧道:“你……你如何來了?”
“如果,兵戈之兆成真,在現在的情勢下,李大將軍必定不會輕舉妄動,首當其衝的人必然會是年主將。”
緋姬心中莫名地一痛,對韶華和寧湛產生了痛恨,“主上風韻絕美,有若謫仙,寧湛不及您萬一。她深愛寧湛,隻因為遇見寧湛在先,如果您比寧湛更早遇見她,或許統統都會不一樣了。”
寧湛笑道:“本年春季,我們一起看到了荼蘼花開。”
雲風白眉宇微蹙,“緋,你想說甚麼?”
寧湛冇有停動手上的行動,“還記得有一年,你在躍馬原摔折了腿,全部春季都躺在床、上療養麼?”
遠處的屋頂上,靜肅立著一名白衣銀髮的男人,他手中握著光色瑩潤的碧玉簫。他望著那一架荼蘼一雙人,眼神落寞而寥寂。
崇華帝冊妃之夜,東風夜放花千樹,玉京中一派喜樂鼓譟。從徹夜起,玉京歡慶七日,晝不閉城,夜不宵禁。
韶華也笑了,她朝安排園藝東西的花房努了努嘴,“為了或人能瞥見最美的荼蘼花,那你就去換一件衣裳吧。”
“那但是我辛辛苦苦伐來的木料啊!”寧湛哀嚎。虧他拖著病弱的身軀,辛辛苦苦去砍木,不想倒是給青陽作嫁。怪不得那年春季,每次見到青陽時,他的臉上都笑得開了朵花似的光輝。
緋姬聞言,提著宮燈的手微緊,“如果是您,必然能帶給她幸運吧?旬日前,在京畿營中,如果不是您脫手,她已傷在了火藥下。”
緋姬輕歎一聲,紅裙飛揚,移步向仆人追去。
雲風白歎了一口氣:“緣,不在於誰更早遇見,而在於剛好遇見;愛,不是因為誇姣的皮相,而是因為莫名的固執。緣和愛,都是宿命所定。她於我,終其平生,恐怕都是無緣,無愛。”
寧湛會心:“好,你等著。”
跟著寧湛駕輕就熟,行雲流水的行動,一段標緻的花架緩緩閃現在月光下。韶華佩服隧道:“不得不承認,你當花匠跟你當皇上一樣超卓。”
十八般技藝都不在話下的年主將,竟然被一個花架子給難住了。此時深更半夜,又不好去前院吵醒花匠,韶華拿著錘子與木條較著勁兒,冷不丁一錘子砸在了拇指上。
寧湛熟諗的架式,讓韶華生疑,“君門還教園藝麼?”
白衣男人手握碧玉簫,走在青石巷子上。夜風吹過的刹時,雪袖翻飛,銀髮揚起,暴露一張彷彿用墨筆勾畫的俊美容顏。隻是,那通俗重瞳中的寥寂和落寞,即便是丹青妙手,也冇法以筆墨形貌。緋衣女子提著一盞八角冰綃宮燈,悄悄地跟從在白衣男人身側。宮燈下的金色流蘇,在夜風中飄零,好像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