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散去,煙花成燼的半夜,韶華帶著兵士回京畿營,忙了一天得空多想的心閒了下來,才俄然認識到,明天是寧湛結婚的日子。
寧湛熟諗的架式,讓韶華生疑,“君門還教園藝麼?”
“主上賢明睿智,天然不會因情亂心,是緋多慮了。”
十八般技藝都不在話下的年主將,竟然被一個花架子給難住了。此時深更半夜,又不好去前院吵醒花匠,韶華拿著錘子與木條較著勁兒,冷不丁一錘子砸在了拇指上。
韶華進入主將府,來到後花圃。她孤寂地站在月光下,一襲清冷身影,更顯寥落伶仃。不遠處的皇宮中,有絲竹笑語模糊傳來。
“嗯。”韶華也笑了,反握住寧湛的手。
寧湛愁悶:“可貴你誇我一次,可這句話聽在耳朵裡,如何就讓人歡暢不起來呢?”
從主將府分開後,雲風白一向沉默無語,緋姬也不敢冒然作聲。她不能瞭解他為甚麼要溫馨地分開,如果是她,她必然會現身去見她在乎的人,奉告那人她的思念與傾慕,哪怕那人從未在乎過她。
悄悄地躺下來,二人才重視到,夜風中竟有一絲漂渺的簫音,如絲如縷,如怨如慕,濫觴歌殘,孤單如白。
“哎喲!”韶華痛得跳腳。
闃靜的街道上,一白一緋兩道人影徐行而行。
雲風白聞言,心中還不足悸,“當時也虧她見機得快,不然我也是鞭長莫及。摩羯族的鷹王子膽識過人,有王者之風,但是脾氣剛愎自用,行事打動,不比寧湛心機深沉,曉得啞忍禁止。拓拔玥固然剛愎自用,但從他曉得冇法脫身,就欲與韶華玉石俱焚這一點來看,他也驚駭在當下引發兩國紛爭。”
寧湛、韶華繁忙了好久。寧湛感受有些累,韶華讓秦五移了兩張胡床出來,又砌了一壺香茶。寧湛和韶華躺在暮春的夜風中,看滿架荼蘼嫋嫋盛放。
寧湛笑了笑:“已經是暮春了,花架如果再不搭好,荼蘼的花期就過了,或人就會看不見最美的荼蘼花。這麼一想,鬼使神差的,我就來這裡了。”
跟著寧湛駕輕就熟,行雲流水的行動,一段標緻的花架緩緩閃現在月光下。韶華佩服隧道:“不得不承認,你當花匠跟你當皇上一樣超卓。”
天涯模糊泛出一絲青白,拂曉前的夜空,明月隱去,花火凋殘,唯剩天星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