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無事,許忠本來在養心殿的配殿裡歇著,厥後事情突生,他目睹禁衛軍、羽林衛、宮人們一個個倒下,嚇得在暗閣裡躲了起來,連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雲風白也笑了,竟然承認,“是,本座是坐不上這帝位。這個帝位一旦坐上去,就會永久地成為孤家寡人。本座固然愛清淨,卻不肯永久孤單。”
緋姬微愕,朱唇輕啟,彷彿想要說些甚麼,但畢竟還是垂首擁戴,“主上賢明。”
“既然身處觀星樓頂,天然是賭星。賭徹夜可否見到雙星。”
寧湛嘲笑,眼中帶著不屑,他望了一眼雲風白,又望了一眼玉階之上的九龍金座,“千年之前,寧氏先祖在九神後嗣的幫部下,於紛繁的亂世中初創了夢華亂世,天授九鼎於我寧氏定天下。隻要寧氏子孫,才配為夢華之主。古語雲,名不正,則言不順。雲風白,這帝王的寶座,你一定坐得上去。”
許忠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衝著韶華連連叩首,臉上老淚縱橫,“年主將饒命,咱家一時胡塗,不該因為宮裡叛軍反叛,就貪恐怕死,私逃出宮……”
自古以來,建國帝王在修建王城禁宮時,都會號令修建師預先留下應急密道,密道入口在宮中的幾個隱蔽處,而比來的出口在皇宮外,最遠的出口則在皇城外,以備本身乃至子孫後代在特彆環境下逃生之用。
雲風白挑眉,“賭甚麼?”
寧湛輕視,哂笑,“雲風白,你在驚駭。”
寧湛聞言,強忍著肩上的劇痛,笑了,“要朕禪讓?禪位給誰?給聖浮教主麼?”
落日完整沉入了地平線,地平線四周的紅霞有紫色的暈輝,是有暴雨的兆頭。黑絲絨般的天宇中,零散地灑落著幾顆閃亮的星鬥,星鬥在雲層後流轉出瑩瑩光彩,但雲層太濃太厚,星鬥時隱時現,無知不清。
巍峨的宮門緊緊封閉,兩邊的宮牆赤紅班駁,好像凝血。宮城被亂軍占據,烏衣軍、藩軍退在城門外三百米處,不敢再近前一步。――如往前衝,前麵地上帶箭的屍身,就是他們的前車。前兩輪的狠惡衝鋒中,宮樓上射來綿密箭雨,使近千名兵卒倒下。
寧湛點頭,笑了,“我隻但願,她能安然無事。你也是這麼但願的吧?”
“不必了,朕能筆擬。”寧湛與雲風白對視,淡淡道:“不過,朕如果說朕不想擬此詔呢?”
許忠苦著臉道,“本日,聖上未曾要咱家去觀星樓奉侍,咱家不曉得聖上處境如何。咱家逃出宮時,觀星樓已經被亂軍圍困,猜想聖駕現在處境堪危……”瞥了一眼韶華倏然沉下的臉,許忠渾身顫抖,一邊叩首,一邊抹淚,“咱家奉侍了三代天子,對皇室赤膽忠心,可鑒日月,在這大難臨頭的時候,咱家本該以身護主,但是咱家一時找不到皇上,忠心無所依托,就起了胡塗心機,年主將饒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