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華接了聖旨，看過了璽印，心中又是一片茫然。全軍入玉京，如此大事，寧湛之前一句話也冇對她說。

不報仇，也一定得愛。

鐘鳴響起的同時，兵臨城下的玄武騎遵循商定，籌辦進入玉京。誰知，玉京中卻冇有人開城策應。玄武騎曉得事情有變，頓時大驚失容。與此同時，白虎營中的兵變已經傳入了玄武騎耳中。因而，十二座城門前，分歧的玄武騎將領行動也有所分歧。

又是誰？誰在二十年前的秋夜，夜觀九星連珠，帝星臨世之異象，口出雙星讖言，為帝王所忌，惹來了殺身之禍，使得雲氏一族血濺觀星樓？

仇與愛，該如何挑選？

雲風白重瞳微睨，望向寧湛，“你為甚麼不怕？隻要本座的手稍一用力，你就冇命了。”

雲風白心中微駭，臉上卻嘲笑，“本座倒要看看你能忍到甚麼境地？”說著，他手腕微旋，長劍生生在血肉中翻轉了一個弧度，骨碎肉裂，血流如注。

玉京有四座主城門：建春門、安化門、延慶門、廣運門。

玄武騎集合在四座主城門外。他們打算等李元修收回攻城訊號，就與京畿營的兵士裡應外合，進入玉京。

他此次起事，本是為了殺儘寧氏，以血當年雲氏滅門之仇。但是，冥冥當中，彷彿有一種力量禁止他。一是爺爺的話語；二是韶華。如果，他殺了寧湛，韶華必然會恨他平生。這一劍，殺死了寧湛的同時，也會讓他落空韶華。固然，未曾獲得，無所謂落空，但她如果恨他，會讓他痛苦。

殺不殺寧湛？

寧湛昂首望向雲風白，神采安靜，“你如果心存殺意，朕怕或者不怕，都難逃一死。朕乃堂堂夢華天子，又何必在臨死前作出瑟縮醜態，讓爾等邪魔外道嘲笑？”

待得黑雲卷近了，韶華纔看清楚，本來是無數披堅執銳，高大驍武的兵士。這些馬隊行軍速率極快，卻井然有序，保持著必然的步隊。兵士們不是同一的服色，彆離穿戴藍、棕、褐三色甲冑，並且打著分歧的旗號。

寧湛站在天風中，染血的衣袂翻飛如浪。蕭太後跌坐在台階上，鬢髮微亂，神情錯愕。她擔憂地望著寧湛，落空了夙來的平靜矜持。因為現在，雲風白與寧湛相隔不過一尋（1），雲風赤手中的一柄銀光熠熠的雪劍，正抵著寧湛的胸口。

韶華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就在這一晃眼的間隙，她再向驛道絕頂望去的時候，一點黑影已經成了一大片，黑壓壓地向城門捲來，速率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