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結束了,這統統早該結束了,讓統統都結束吧,我累了,我們都累了,那就一起結束吧……
哢擦――
胡義的眉頭在流血,臉上兩處擦痕,肩膀上的口兒也在流血,耳畔仍有吼怒在不時掠過。麵色仍然冰冷,眼神仍然麻痹,第五個彈夾已在槍身上就位。機槍槍管已經微紅,偶有濺起的草枝掛落在槍管上,刹時冒起青煙,而後化為灰燼。
副弓手嘴裡不斷地喃喃著:為甚麼要如許對待一個目標?為甚麼要如許?明顯已經死了,為甚麼還要打?為甚麼要一向打碎他?為甚麼?
第二個彈夾打空。
這輛車後隻露著一個鬼子,擺著一支步槍指向山梁,一頂鋼盔半張臉。
第十二輛糧車,終究變成了一塊緩緩拉開的幕布。一個落空半個頭顱的屍身緩緩暴露,然後一個半蹲的鬼子,手扶著擲彈筒,正在看著挪開的糧車瞠目結舌,最後,一個正欲將榴彈遞向炮口的副弓手也登上舞台,他僵住了裝彈行動,癡鈍遲緩地抬起脖子,驚奇麵前為何俄然變得開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