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瑜淡淡笑了，南昭終是做到了，三年前，他讓南昭分開玄甲軍去北嶺，就是但願他能夠離軒的心願，擔當離軒的遺誌，光大南氏之名。

莫煜怔了一下，又笑起來，“你說的對。”

莫涯駕崩，莫煜即位，改年號“大聖”，鎮國大將軍蔣經義歸朝，他帶著曾經的西北軍，為莫煜保衛帝都，他是莫涯留給莫煜的另一把利刃。

“但是朕落空了你。”莫煜苦笑。

“這花是為你而開的。”莫煜感喟。

她的目光穿過大開的中門，遠遠瞥見那花圃裡，藍花楹高高的樹頂，藍紫色的花朵彙成一片波浪，在夏季的風中起伏搖擺著。

次日，莫煜微服簡從，在帝都南門送九方夢分開，他折下路邊的柳枝遞於九方夢。

九方夢揹著宵練劍站麓山行宮的中門外，她滿麵風霜，一身舊衣，頭髮也隻是隨便地挽著，一如她第一次到這裡來時那般狼狽。

戲台上，程玉樓又在唱，“……人間君臣家屬。螻蟻何殊。統統苦樂興衰。南柯無二。等為夢境。那邊生天。小生一貫癡迷也。咱為人被蟲蟻兒麵欺。一點情千場電影。做的來無明無記。都則是起處起。教那邊立因依。”

帝都中莫煜帶著滿朝文武和帝都統統百姓，全城素縞驅逐莫涯的屍體，滿城皆是哀哭之聲。

“去那裡？”

“我傳聞九女人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去麓山行宮。”葉素又道。

莫煜笑了。

他想起莫涯在甘泉宮的書房裡對他說的話，一旦他挑選了這個位置，他就必定要落空九方夢，他這平生都不會獲得她。

莫瑜在九方夢醒來以後，就帶著玄甲軍返回西北駐地，非帝詔不返京。

“你說朕會是一個好天子麼？”他問九方夢，就像二十年前莫涯問慕雪瑟時一樣蒼茫。

女人的直覺，常常非常靈敏。

“天然是怪你的。”聖德太妃感喟，她又昂首去看那藍紫色的花苞，“你一呈現，我就曉得你會是他的災害。”

“我不會孤單的，因為他會一向陪著我，直到我死去。”九方夢把手放在心口，淺笑道。

而帝都中，上官家以謀反之名被夷九族，雲妃在冷宮被諡死，統統上官隱的翅膀都在這一次事件中被連累，玄國經曆了第二次朝廷官員地大洗濯。

戲罷，莫煜問程玉樓，“傳聞你替莫瑜和離軒都各寫了一本戲，為甚麼不替先皇也寫一本？”

“如果感覺孤單了，就返來看看。”莫煜道。

九方夢淡淡笑了，她把手放在本身心口，“我不會肉痛的，我再也不會肉痛了，我如何捨得讓他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