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羽姓謝,她就是十六年前謝弦槍挑穆寨時肚裡懷的那塊肉,生下來頂風就長,現在已經長成了纖瘦高挑的少女。她一邊狠狠揍穆原,一邊破口痛罵:“教你冇事閒的慌,不學好學人打家劫舍?!教你好逸惡勞隻想走捷徑!我娘就是這麼教你的啊?!”
看起來灰撲撲無精打彩的十幾名保護刹時發作出驚人的戰役力,常日一幫隻在寨子裡舞刀弄槍冇有實戰經曆的小子們很快就慘敗,隻剩穆原苦苦支撐,最後也在三名保護的夾攻之下被捆了起來。穆小六見勢不妙,撒丫子就跑,一下子鑽進了林子裡,不見了蹤跡。
他想裝死,不代表被打劫的人肯讓他裝死。他之前就看好的車隊中間的馬車簾子撩開,率先下來一名留著斑白山羊鬍子的老頭,繞著他轉了一圈,眼睛頓時亮了,揚聲喊道:“至公子,不如我們就在這寨子裡歇一歇再走如何?”
一隻肥胖慘白毫無赤色的手緩緩翻開了車簾子,倒好似骷髏的手指蒙了張白玉皮,溫潤倒是有了,但那更靠近於毫無生命力的玩物骨雕。緊接動手的仆人便暴露了真容,那是一張慘白病態的臉,五官也是削瘦的,彷彿頭骨上蒙了張麪皮,如果不是上麵鑲嵌的雙目似深潭無底,眸子子黑漆漆盯過來,總有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受,都快讓人思疑這不是活人了。
穆原嚥了口唾沫,想起乳母謝弦的生辰近在麵前,而寨子裡也拿不出甚麼像樣的禮品。他固然向來也冇乾過剪徑的行動,好歹從小在山匪窩裡長大,踩點子擄掠的訣竅都不曉得聽了多少,事光臨頭也不好再畏縮,不然豈不有違他大當家的名號。
有婦孺再三向潘良表示,寨子裡都是良民,從未曾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可前有穆原帶人打劫慘敗,後有一圈俘虜示眾,這話的可托度就大打扣頭了。
大中午的太陽直照到穆原腦門上,汗珠很快就順著他的腦門往下滾,偶爾吹來一縷山風,都能令穆原精力一振:他孃的太風涼了!
那骷髏公子淡然掃了一眼穆原,直激的穆原後背起了一層盜汗,這才道:“潘先生看著安排。”音質偏冷,跟他的形象倒非常合適。
不過他設想的場景冇有產生,老頭說完悄悄話,立即構造人手,將穆原等人全都捆成一串繫到了馬車前麵,拖著這幫小子去摸穆寨的大門。
穆原身上的盜汗冇乾,倒又被激出一層。也不曉得這陰沉森的骷髏公子是從哪個宅兆裡鑽出來的,暗自替這矮小的老頭捏了一把汗,總感覺下一刻就會有一場變故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