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雪皺眉，麵色變得極不天然，微張口，卻欲言又止。

她雙目模糊有一絲赤紅，拂開雲霜道，“姐姐不感覺五公主的所作所為實在過分度了麼？當初要不是督主，陸家現在……”

周景夕隻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語氣聽上去不大順耳，“我的人，為甚麼會跟西廠的人同路？”

背麵跟上來的桑珠有些不明以是，她取下掛在耳後的麵紗，目光忐忑地朝周景夕的背影看了看，腔調生澀道：“副將，仆人表情不好麼？”說著麵色倏的一變，指著本身道，“莫非是因為我嗎？”

她有些難堪，一邊朝周景夕一邊伸手扶她，目光卻偷偷朝馬背上的男人掃了掃。月色下廠督的端倪很冷酷，麵上卻冇有半分赤色，清慘慘的有些慎人。

周景夕被他一堵，一時半會兒竟然冇說出話來。少頃，她喉嚨最深處溢位一聲嘲笑，想來也是這個事理，他的身材，人家本身都不在乎，她操哪門子閒心。

藺長澤接過雲霜遞來的藥丸放入口中，一個小寺人又恭恭敬敬奉上了杯茶，他嚥下嘴裡的藥丸，撚著茶碗蓋子拂弄麵上茶沫，也不喝，隻是垂著眸子道：“走南闖北，無父無母，倒是個不幸人了。”

“……”魏芙聽前麵色大變，她朝四周張望了一眼，壓著聲音蹙眉道，“殿下小點聲兒！”

“殿下莫怪，這都是藺廠督的意義。”魏副將有些委曲，支支吾吾道，“你敢和他樣樣都對著來，我們底下的人可不敢。”

二檔頭額頭上浮起一層細汗，抱拳沉聲道：“督主經驗的是，是部屬粗心。”

手臂的力量規複了，腳一沾地卻還是有些踏實。周景夕靠著魏芙合了閤眼，等神思完整復甦過來才緩緩展開，摘上麵具隨口道，“桑珠呢？”

周景夕清了清嗓子，不大安閒地彆開目光，道：“大漠最不好走，又是這麼個趕路法，廠督的神采很丟臉。”說著頓了頓，又彌補說，“今非昔比，我美意規勸大人一句，今後還是少逞這些能為好。”

幾個從府裡帶出來的小寺人當即跪了一地，秦祿也嚇得抖了抖。雙生子和任二檔頭臉上倒還冷酷，隻是將頭垂得更低，屏息凝神，大氣不聞。

夜色下一池弱水都盛滿月華，他左手五指纏著佛珠緩緩地摩挲，又略側過甚，“對了，清閒公子那邊有甚麼動靜？”

他從琵琶袖裡摸出一方手巾掩開口鼻，輕咳了幾聲才又不緊不慢地開口，望著河麵神采淡然：“咱家交代你的事，辦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