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素連續守著東風館幾日，除卻聖都幾個馳名的紈絝後輩，京奕部下吊兒郎當的贓官，另有好賭好色的小財主、幾個給人當差的打手仆人，經常來往，也並無發明非常。

丹素嘖了聲，冇忍住想到如果當初姑蘇城的丹素不明不白死了，會不會有那麼些人給她修一個標緻豪華的墳塚。

倒不是擔憂江燕的死活，那丫頭奪目著呢，定不會受委曲。丹素有些事不便利出麵，思來想去還是要江燕去辦。本日收到西疆傳來的動靜，江燕早在月餘前便失了聯絡，連鳶尾令都尋不見她。

因為是義莊周邊，少不得透露在外的死人屍身，或是被人成心拋屍在此，或是無人認領的知名屍首，亂葬崗普通，堆積如山。

“哎呀你小點聲兒——我娘子她mm在宮裡當差，當兩年了都好好的，昨日俄然遞了信兒出來，說人已經冇了……給我娘子悲傷得吃不下睡不著……”

“管他姓哪個盛，歸正不會姓我這劉哈哈哈哈！”

“慎言，慎言！”

丹素等不及，決定深夜掘墳。

而那座小小的墳塚，竟能在如此亂境中占有兩間房的大小，可見修造者相稱故意，乃至還是花了很多心機惟護。

丹素盤腿坐在東風館大門不遠處的牆根，眯著眼曬太陽，一邊聽近處餛飩攤子上的門客天南海北閒談，聽他們說到京墨時，亂髮遮擋下的秀眉皺了皺，幾縷不悅轉眼即逝。

不過是尚且未曾明目張膽乞食到樓外樓去，聖都幾個花樓、酒樓門口，都被她走了一遭。

在東風館門口坐到日頭西斜，暖陽褪去熱度，垂垂轉為寒涼，丹素才端起腳邊那隻破碗，悠悠然起家，繞到東風館後門的巷子裡。

當晚，丹素便找了身粗布麻衣，高挽的頭髮在角落裡蹭的疏鬆些，走路彎著腰低著頭，再把手往袖子裡一揣，雖算不上蓬頭垢麵，也一股子落魄窮酸樣。

“這門禁是越來越嚴了……昨日我就出城給我家老爺子上墳，都被搜了個遍——你說我上墳能帶啥？帶法器讓老爺子起死複生麼？”

丹素這麼想著，也如此做了。

東風館後門會麵，一大四小在夜色中對好了暗號，揹著鏟子、钁頭、麻袋，朝著城邊義莊的方向行色倉促。

她半夜還曾潛入東風館瞧過，江燕確切已經不在了，那頂好的上房都被高價買斷，上了鎖封了戶。

早在剛進城那兩日，丹素便探聽到東風館的頭牌江燕女人，前些時候俄然生了痛風病，不出幾日便亡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