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商聽他這麼說,忍不住伸手扶額,才十二歲的孩子已無師自通了何為“心累”,的確一句話都不想多說了。
荊斐年紀不大嗓門兒不小:“荊家六代單傳就我一根獨苗啊!我爹纔不會讓我上山做羽士,我要回家!我要考狀元娶媳婦兒!”
肅青道長輕咳一聲,開口道:“這是你兩位師……”
慕清商能把本身分內之事做到最好,可這在貳內心是應當做的,而非想做的。
紀清晏年長,少時就發憤擔當師父衣缽用心修道,是以早早得了“端涯”這一道號;荊斐固然上山時極不甘心,但拜師以後就識時務者為豪傑,順從父親遺言拜肅青為師,道號“端衡”。不測的是,慕清商始終不肯意入道,貳心中裝著武學、文略、道經等很多東西,但就是冇有向道的動機,不是心不誠,隻是貳心不靜。
他資質聰慧又根骨絕佳,不管習文學武都進度神速,不曉很多少長老戀慕肅青收瞭如許一個傳人。但是隻要他和師父曉得,本身是肅青最費心又最操心的弟子。
他們本覺得等荊斐醒來又要好一陣鬨騰,卻冇想到次日就從山下來了信――曾經富甲一方的荊家昨夜付之一炬,連同丫環仆人在內,無一倖存。
下一刻,木劍插入持花人雙手之間,一拍一點,不但震飛了手中野花,還戳中了荊斐昏睡穴。剛纔還在眨巴眼的男孩頓時麵前一黑,麵朝下撲倒在地。
“走跳江湖者,朝生暮死、恩仇來去都是平常事。荊家毀於江湖恩仇,你爹情願與其玉石俱焚,但不肯把你也牽涉此中,是以才讓我帶走你。”肅青悄悄地看著他,“你們家的仇,已經了了。”
荊家究竟惹上了甚麼要命的人事,都跟著一場大火毀屍滅跡。慕清商跟紀清晏合力抱住荊斐不準他在這個節骨眼上離山,又不敢下重手,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肅青持著傘從山路走返來,在簷下抖落滿地淒迷,對雙目通紅的荊斐說道:“害你百口者,已經死了。”
慕清商委實嫌棄這貨,可他慣會啞忍,冇把這嫌棄透暴露來,乖乖跟紀清晏合力架著荊斐進了對方避之不及的“賊窩”。
慕清商放下“凶器”,昂首又是一臉靈巧:“師父,冇有彆的事情,我和師兄就先歸去練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