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慎道：“我不諒解你。”

阮慎一屁股坐下來，聲音沙啞：“雲飛兄……你會死的。”

“我之前不諒解你，是因為我不能恨你，也不曉得如何對你。”阮慎蹲下來握著他的手：“但是雲飛兄，此次你如果死了，我會恨你的，並且永久不會諒解你。”

“當年我一手把他攙扶起來，是因為戰危國難，而他是可貴一遇的將才。為此我給他鋪平了這些年的路，也曾操心吃力教他在朝堂上儲存，可惜他看不上這些個詭計狡計，乃至還跟二皇子交好，一心一意想幫手他登上大寶做個明君……帝王失於德才，的確是國之不幸，但是諸位皇子卻多為才氣兼具之輩，倘若在這個時候掀起了奪位之爭，拚得你死我活，到時候內鬨禍國，我等又要如何才氣挽救？”阮清行長歎了一聲，“這些年來我跟他作對，是想讓他激流勇退回到江湖去，可惜……”

霜雪落滿頭，阮慎感覺本身真的是老了，在這寒天裡站了會兒就感覺累，可他還不想走。

“甚麼？”

他在這一晚彷彿又變回了阿誰打動率性的周慎，秦鶴白記念極了，卻必須把他拉住，說道：“你彆引火燒身，我不走。”

阮慎一把甩開他就走了，走得肝火沖沖，卻在回身時候淚流滿麵。

一向把罵聲當歌樂聽的秦鶴白終究慌了，但是他被打得狠了，不能爬起來給阮慎擦眼淚，也不能跟之前一樣把他抱在懷裡拍拍後背，憋了半天隻憋出一句：“彆哭啊！”

明知不成為而為之，亦或明知不肯為而為之。

但是重新到尾，任其彆人你來我往地回嘴，秦鶴白都冇有正麵接過阮慎一句話，他仍然不感覺本身是錯的，抿著嘴唇漸漸站了起來，任憑叱罵壓身未曾認錯，哪怕棍棒及膝也不再跪。

二皇子的確有爭儲奪嫡之心，但論起文韜武略、品性德行，在先帝諸子當中都是超卓的，秦鶴白與他交好是非常普通的事情，但是眼下卻讓先帝把他們倆視若翅膀。

阮慎無話可說。

他連夜親身把秦柳容送出天京，臨彆時道：“秦鶴白是我害的，你們一家是被我拖下水的，你想報仇我隨時等著，在那之前彆死了。”

手裡是三十一封信，哪怕是秦鶴白身後他也冇改掉給他寫信的風俗，此次本籌算帶到墳前給秦鶴白燒疇昔，畢竟還是冇有。阮慎躊躇了一會兒，就拆開信對著墳包唸了一遍，念得口乾舌燥才停下，而此時已是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