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幾時,一身黑衣的顧瀟就像道毫不起眼的影子,於樓外大樹上輕飄掠過,跟著一陣風捲入窗扉半掩的房間內。
顧瀟搖了點頭:“唐宸妃雖無親子,卻有養子……四皇子楚琰,生母為北蠻和親公主,在其幼時因北蠻撕毀合約叩關犯境而遭到猜忌,他殺以證明淨,楚琰就養在了唐宸妃膝下,多年來視如己出,母子乾係非常靠近。”
紅綃娘子嗤笑道:“做禮部侍郎卻如此猴急毫不知禮,不曉得是哪家主子才氣調教出這麼饑渴的狗?”
是以當時麵對自稱林校尉的男人拉攏,顧瀟挑選了婉拒分開,對方冇有死纏爛打,讓他鬆了口氣的同時更加警戒。
楚澤自有母兄,司徒貴妃就算再如何循分守己,也不會容忍其他女人來粉碎本身的母子乾係,唐宸妃的做法無疑是為彆人做嫁衣。
“自半年前楚琰欲納側妃,因正妃唐氏乃是唐宸妃的侄女,唐宸妃天然心生不喜,楚琰識相不提此事,嫌隙的確是落下,不過……”
偌大迷蹤嶺安葬了顧欺芳的性命,他一個少年人卻安然脫身,當真是吉人天相?
“天子的病是有救了。”盈袖放下酒盞,目光似水微涼,“他不想死,也捨不得權力,是以太子身後遲遲不肯再立儲君,搞得現在幾個兒子爭得頭破血流,各派翅膀相互廝殺。”
“盈袖,女兒家慎言,畢竟這等肮臟不值得臟你的口。”顧瀟淡淡道,“問出了甚麼嗎?”
何如二十四年前的秦公案觸及二皇子楚煜和護國公秦鶴白,天然也連累了司徒家。司徒氏雖因皇切身份逃過一劫,到底元氣大傷,司徒貴妃也被一度冷待,雖未被帝王嫌棄,到底不複當年榮寵,曾經另有不平之心,光陰以後粉褪花殘,反而沉寂下來。
三年前,顧瀟不測之下救了流浪的楚珣和楚堯,卻跟葬魂宮結下仇怨,是以連累恩師顧欺芳,自此半生毀於朝夕,空留血海深仇。
這位禮部侍郎杜易,便是十皇子楚澤的人。
一長一短,暗沉的刃身極似驚鴻,隻是刀柄所刻的並非振翼鴻雁,而是一對鸞鳳。
可惜她和二皇子能循分下來,年青氣盛的十皇子楚澤卻不可。
盈袖皺了皺眉,她在兩年前奉師命喬裝入京策應驚鴻傳人顧瀟,自此捲入朝堂陰私,心下惡極,早早與顧瀟劃開職責,前者主掌宮外暗羽權勢,後者兼顧宮內掠影之力。
“大老粗不懂這調香之道,便休要胡說,你看這位恩客但是喜好得緊呢。”水曲柳木桌以後,紅綃娘子隻手托香腮,玉指持酒盞倒了八分滿,順手一推,那酒盞便平平飛了出去,穩鐺鐺落在顧瀟掌中,一滴酒也冇濺出來,水麵還平如明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