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瀟喉頭動了動,聲音有些沙啞:“那麼……珣兒是在兩年前就曉得了這件事?”
如此眼力、指力,叫顧瀟已經下認識繃起了弦,但是阮非譽隻是對他馴良地一笑,走到林校尉身邊居高臨下地看過來,語氣輕淡暖和:“話還冇說清楚,誰又準你一死了之呢?”
顧瀟冷冷打斷:“阿堯阿誰時候才八歲,底子不懂這些彎彎繞繞,若說他與其父通同一氣通敵,誘出皇長孫身陷險境,恐怕過分牽強。”
他提著林校尉出了門,從巷外剛好行來一輛青布馬車,載著他們消逝在長街絕頂。
若那一年他冇有不自量力,若那一晚他冇有多管閒事,若那一次他冇有莽撞也許,若那一天他冇有飛鴿傳書……師父,是不是就不會死?她,是不是還跟師孃在飛雲峰做一對闊彆塵囂的神仙眷侶?他,是不是還能有家可歸?
冷風從門扉穿入,拂得他的衣發獵獵作響,腳邊的屍身早已冷透生硬,他整小我卻比這屍身的溫度更寒。
顧瀟接過看了看,隻見是個楠木盒子,翻開以後內裡竟然有一截髮黃的人骨!
風很快吹乾了顧瀟臉上這一道淚痕,他收起了刀,提著那具屍身一躍而出,化成了夜裡一閃即逝的鬼影。
一股寒意從林校尉腳底竄上頭頂,他曉得滅亡纔是現在最好的前程,但是他已經落空了這個權力。
一念及此,顧瀟將羊皮紙覽儘拋給阮非譽,道:“阮大人既然讓長輩來做這一回梁上君子,便是打了讓這二人有去無回的主張,現在長輩不負所托將人拿下,這後事如何措置,還要請大人勞心。”
深吸一口氣,顧瀟低下頭,一雙眼褪去統統的豪情,像兩把刀子冷冷戳進林校尉的身上,道:“便將此人交於阮大人聊以報償,想來以大人手腕,得了這一枚好棋,定能下成一局珍瓏。”
顧瀟寒聲道:“靜王久居天京……為何會跟北蠻有勾連?”
到現在他仍然悔怨,隻是不再悔怨本身救人,隻悔怨本身當時的幼年浮滑和無能為力。
顧瀟冷冷道:“唐家情願做賣民賊?”
阮非譽道:“不管話由誰說出口,究竟都擺在顧副尉麵前,而你本身必有決定……哈,交淺言深,的確是本官之過,言儘於此,好自為之。”
“他是北蠻大將軍‘胡塔爾’的親信,賣力與靜王府談判暗通,因為說得一口流利中原話,又長於假裝,刺探了很多邊關諜報,此番若非貳心急之下敗露行跡,本官的人也冇這麼輕易盯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