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太子因病而亡,陛下和許皇後俱為此耿耿於懷,皇長孫更鬱結在心,本官奉陛下密旨暗中調查太子病亡本相,可惜難有眉目,直到兩年前與顧副尉見麵……”阮非譽從袖中摸出一物,“顧副尉,可認得這個東西?”
顧瀟五指攥緊,聞聲阮非譽持續道:“本官讓人去了她故裡,幾經暗查才發明那官員本是靜王親信外調於此,這女子也並非他的女兒,而是他花高價從人手中買來的‘奇貨’——體質百毒不侵,是以以阿芙蓉異化其他藥物餵食沐浴數載,養成一身香骨,於己身無礙,卻會讓靠近她的人遭到影響,交合後便彷彿癮君子不成自拔,從而中毒日深,毒發症狀便與顧副尉所言的瘋藥如出一轍。”
令人驚奇的是,此骨竟然帶有一股奇香,細細一聞便覺體內躁動,顧瀟頓時神智一醒,將蓋子合上:“這是甚麼?”
顧瀟冷冷道:“唐家情願做賣民賊?”
“三昧書院不乏雜學道師,雖不及天下聖手,卻也難見端倪,加上顧副尉暗中互助,要撐過幾日並駁詰事。”阮非譽頓了一下,笑意愈深,“何況,有密信當前勾住王爺心念,將來幾日他怕是都得空他顧了。”
顧瀟的神采終究變了。
阮非譽的一雙眼像兩口深不見底的井:“自古覆巢之下無完卵,雖說顧副尉在這天京三年是為了私交,可現在大局當前,身為驚鴻傳人你真能置身事外?”
顧瀟見他牙關一咬,卻冇有脫手禁止,因為已經有一顆鬆子破空而至,打出一顆帶血的牙,模糊可見藏在此中的玄色。
風很快吹乾了顧瀟臉上這一道淚痕,他收起了刀,提著那具屍身一躍而出,化成了夜裡一閃即逝的鬼影。
若那一年他冇有不自量力,若那一晚他冇有多管閒事,若那一次他冇有莽撞也許,若那一天他冇有飛鴿傳書……師父,是不是就不會死?她,是不是還跟師孃在飛雲峰做一對闊彆塵囂的神仙眷侶?他,是不是還能有家可歸?
林校尉滿嘴的血,說不出話來。
他提著林校尉出了門,從巷外剛好行來一輛青布馬車,載著他們消逝在長街絕頂。
阮非譽點頭:“若所料無差,這應當是靜王府與葬魂宮做的第一筆大買賣,而後二者緊密相連,至今未曾斷絕。”
是以,在見到阮非譽的那一刻,林校尉當機立斷想要咬破藏在口中的毒囊,隻要他徹夜未能如時帶信迴轉,楚琰必知事情生變,以其多疑的性子,定會再度對顧瀟生出猜忌,如此一來也能隨機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