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他仍然悔怨,隻是不再悔怨本身救人,隻悔怨本身當時的幼年浮滑和無能為力。
顧瀟冷冷道:“唐家情願做賣民賊?”
一念及此,顧瀟將羊皮紙覽儘拋給阮非譽,道:“阮大人既然讓長輩來做這一回梁上君子,便是打了讓這二人有去無回的主張,現在長輩不負所托將人拿下,這後事如何措置,還要請大人勞心。”
“本官讓他活著達到天京,隻因為他安然無事才氣釣出林校尉這條大魚,既然魚已中計,餌在與不在便無所謂了。”阮非譽瞥了一眼屍身,“顧副尉若想曉得他究竟是何人,無妨撕了他的麵具,再看看他的胸膛。”
一股寒意從林校尉腳底竄上頭頂,他曉得滅亡纔是現在最好的前程,但是他已經落空了這個權力。
他提著林校尉出了門,從巷外剛好行來一輛青布馬車,載著他們消逝在長街絕頂。
顧欺芳傳過他的俠義擔負,端清教給他的君子自強,不答應顧瀟有半點自欺欺人的迴避。
唐宸妃為何對並非親生的四皇子視如己出?不過是彆無挑選。
“那麼……”顧瀟低頭看向林校尉,“靜王想上位,必然要先除絆腳石,比如……太子?”
顧瀟的眼中漸漸滿盈上血絲:“阿堯是他的親生兒子……”
“好說。”阮非譽笑道,“此時,‘林校尉’已經完成任務,正回靜王府向主上述職,約莫另有小半個時候便要到了。”
顧瀟接過看了看,隻見是個楠木盒子,翻開以後內裡竟然有一截髮黃的人骨!
阮非譽的沉默代表了答覆。
“顧副尉有此一問,申明心中已經有了方向,何必問我呢?”阮非譽微微一笑,目光微沉,“不過,皇長孫回宮以後曾對我提及私行出京的原委,皆因當時靜王妃生辰將至,小皇孫想要出京為母尋禮,特地去尋了皇長孫伴隨南下……”
他緩緩拔出了驚鴻刀,寒刃照亮眉睫,也映出一雙不知何時血絲密佈的眼,一滴滾燙的液體落在刀刃上,彙入血槽以後敏捷變得冰冷。
顧瀟挑了挑眉,哈腰在其臉上摸索幾下,撕下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麵具,又拿下些補充的東西,呈現在麵前的鮮明是一張全然陌生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