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昧書院不乏雜學道師,雖不及天下聖手,卻也難見端倪,加上顧副尉暗中互助,要撐過幾日並駁詰事。”阮非譽頓了一下,笑意愈深,“何況,有密信當前勾住王爺心念,將來幾日他怕是都得空他顧了。”
顧瀟喉頭動了動,聲音有些沙啞:“那麼……珣兒是在兩年前就曉得了這件事?”
顧瀟麵色沉下。
“那麼……”顧瀟低頭看向林校尉,“靜王想上位,必然要先除絆腳石,比如……太子?”
林校尉的眼睛不斷顫抖,顧瀟曉得本身猜對了。
若無此指導之恩,就算有楚珣親身帶話,顧瀟也毫不會在這個特彆期間冒險脫手,蓋因他曉得阮非譽此人雖有百般萬種可疑,卻有一大局之心可托。
深吸一口氣,顧瀟低下頭,一雙眼褪去統統的豪情,像兩把刀子冷冷戳進林校尉的身上,道:“便將此人交於阮大人聊以報償,想來以大人手腕,得了這一枚好棋,定能下成一局珍瓏。”
那是他們第一次正麵相見,對於顧瀟半含不露的困局,阮非譽隻給他指了一條路——
顧瀟眯了眯眼睛,看了下地上那具僵冷的屍身:“此人行跡目標,公然已在阮大人掌控當中。”
唐宸妃為何對並非親生的四皇子視如己出?不過是彆無挑選。
小不忍,則亂大謀。
顧瀟想起昨夜楚珣對待楚堯的暖和妥當,想起他對靜王的尊還禮數,在這一個刹時突覺寒意。
阮非譽彎下腰提起這個比他高出很多的結實男人,輕鬆得就像拿起一本書冊,這才麵向顧瀟笑道:“雖說‘觀棋不語真君子’,可有的時候身在局中,再想做個旁觀者就難了。”
“顧副尉有此一問,申明心中已經有了方向,何必問我呢?”阮非譽微微一笑,目光微沉,“不過,皇長孫回宮以後曾對我提及私行出京的原委,皆因當時靜王妃生辰將至,小皇孫想要出京為母尋禮,特地去尋了皇長孫伴隨南下……”
到現在他仍然悔怨,隻是不再悔怨本身救人,隻悔怨本身當時的幼年浮滑和無能為力。
顧瀟聲音微涼:“珣兒既然有說這話的膽魄,就不該借阮大人的口,而應親身來對我談。”
顧瀟冷冷打斷:“阿堯阿誰時候才八歲,底子不懂這些彎彎繞繞,若說他與其父通同一氣通敵,誘出皇長孫身陷險境,恐怕過分牽強。”
劈麪人背後鬼,凡事留一線,多聽多看勝多言。
顧瀟寒聲道:“靜王久居天京……為何會跟北蠻有勾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