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瀟冷冷道:“唐家情願做賣民賊?”
顧瀟寒聲道:“靜王久居天京……為何會跟北蠻有勾連?”
那是他們第一次正麵相見,對於顧瀟半含不露的困局,阮非譽隻給他指了一條路——
顧瀟眯了眯眼睛,看了下地上那具僵冷的屍身:“此人行跡目標,公然已在阮大人掌控當中。”
顧瀟一點就透:“唐宸妃膝下無子,唐家卻勢大放肆,陛下早成心整治隻是苦於年齡已高故意有力,為朝綱計也得保持著君臣之間奧妙均衡……但是,陛下光陰無多,待新帝上位,一定還會情願留著野心勃勃的唐家,除非他們有掌控新帝不會對他們脫手。”
“這……”顧瀟將人皮麵具攥緊,“蠻人?!”
顧瀟想起昨夜楚珣對待楚堯的暖和妥當,想起他對靜王的尊還禮數,在這一個刹時突覺寒意。
他與這老狐狸也不是頭一回打交道,早在三年前初入天京,就奉靜王之命暗中察看異己,位高權重的阮非譽天然是名單上的頭一號,顧瀟縱橫梁上的數載英名就在此人手中翻為畫餅,若不是他輕功過人,恐怕早就被其拿下。
“靜王本無母族,端賴唐宸妃和唐家支撐才氣走到明天,他對生母被逼死之事本就如鯁在喉,兼之身份特彆,當他對大楚生出憤懣,天然會想尋求新的外力。”阮非譽揉了揉額角,“蠻王並非莽夫,曉得殺不如治的事理,比起窮兵黷武殺伐立威,攙扶一個對己方無益的大楚新帝無疑是更好的挑選。”
阮非譽點頭:“若所料無差,這應當是靜王府與葬魂宮做的第一筆大買賣,而後二者緊密相連,至今未曾斷絕。”
唐宸妃為何對並非親生的四皇子視如己出?不過是彆無挑選。
一個少年人,究竟要如何才氣做到恍若未覺,乃至對著仇敵談笑如初?
顧瀟喉頭動了動,聲音有些沙啞:“那麼……珣兒是在兩年前就曉得了這件事?”
一股寒意從林校尉腳底竄上頭頂,他曉得滅亡纔是現在最好的前程,但是他已經落空了這個權力。
顧瀟的神采終究變了。
風很快吹乾了顧瀟臉上這一道淚痕,他收起了刀,提著那具屍身一躍而出,化成了夜裡一閃即逝的鬼影。
顧瀟麵色沉下。
深吸一口氣,顧瀟低下頭,一雙眼褪去統統的豪情,像兩把刀子冷冷戳進林校尉的身上,道:“便將此人交於阮大人聊以報償,想來以大人手腕,得了這一枚好棋,定能下成一局珍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