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王本無母族,端賴唐宸妃和唐家支撐才氣走到明天,他對生母被逼死之事本就如鯁在喉,兼之身份特彆,當他對大楚生出憤懣,天然會想尋求新的外力。”阮非譽揉了揉額角,“蠻王並非莽夫,曉得殺不如治的事理,比起窮兵黷武殺伐立威,攙扶一個對己方無益的大楚新帝無疑是更好的挑選。”
顧瀟在原地站了好久。
顧瀟寒聲道:“靜王久居天京……為何會跟北蠻有勾連?”
顧瀟聲音微涼:“珣兒既然有說這話的膽魄,就不該借阮大人的口,而應親身來對我談。”
林校尉瞪大眼睛可惜說不出話來,顧瀟還刀入鞘,道:“王爺視林大報酬親信,平常替人怕是難過他這一關。”
顧瀟想起昨夜楚珣對待楚堯的暖和妥當,想起他對靜王的尊還禮數,在這一個刹時突覺寒意。
顧瀟的神采終究變了。
一念及此,顧瀟將羊皮紙覽儘拋給阮非譽,道:“阮大人既然讓長輩來做這一回梁上君子,便是打了讓這二人有去無回的主張,現在長輩不負所托將人拿下,這後事如何措置,還要請大人勞心。”
若那一年他冇有不自量力,若那一晚他冇有多管閒事,若那一次他冇有莽撞也許,若那一天他冇有飛鴿傳書……師父,是不是就不會死?她,是不是還跟師孃在飛雲峰做一對闊彆塵囂的神仙眷侶?他,是不是還能有家可歸?
“本官讓他活著達到天京,隻因為他安然無事才氣釣出林校尉這條大魚,既然魚已中計,餌在與不在便無所謂了。”阮非譽瞥了一眼屍身,“顧副尉若想曉得他究竟是何人,無妨撕了他的麵具,再看看他的胸膛。”
楚珣和楚堯視他如師如恩,知情之人讚他俠骨義氣,可顧瀟這三年來,不止一次地悔怨。
“顧副尉有此一問,申明心中已經有了方向,何必問我呢?”阮非譽微微一笑,目光微沉,“不過,皇長孫回宮以後曾對我提及私行出京的原委,皆因當時靜王妃生辰將至,小皇孫想要出京為母尋禮,特地去尋了皇長孫伴隨南下……”
若無此指導之恩,就算有楚珣親身帶話,顧瀟也毫不會在這個特彆期間冒險脫手,蓋因他曉得阮非譽此人雖有百般萬種可疑,卻有一大局之心可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