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冇喘上口氣，赫連禦左手便屈指而來，兩根手指直向他雙目，幾近已經觸到了眼皮。葉浮生大駭，頭向後一仰，手指從眼角劃下，拖開一條淺淺的血痕。

“不過，我玩膩了。”

這一刀委實太快，匕首又不似長刀，赫連禦抽劍回防已來不及，戴著指套的兩根手指橫於心前，在間不容髮之際夾住了匕首，臉上卻俄然一輕――葉浮生在脫手以後便欺身而近，這一抓快如控鶴擒龍，把他臉上那張白銀麵具給扯了下來。

赫連禦眉頭一皺，喉間便抵上了一把刀，他竟然不管不顧，獨自旋身迴轉，刀刃割開了一道淺傷，細細的血絲滲了出來，好似在他脖子上纏了一道紅線。

“……這套劍法，叫甚麼？”

這的確是慕燕安那張臉。

他哈腰撿起了麵具，用袖子謹慎擦掉上麵的泥濘，可惜綁繩已經被扯斷，他隻好把麵具謹慎收起，抬眼看著葉浮生道：“我本來想留你一命，冇想到你這麼喜好找死。”

“火雷炸了，走蛟已成，你說他們另有命活下來嗎？”赫連禦屈伸了一動手指，遠遠看向那處崩塌的山坡，“你掛懷的那小我，說不定已經被炸成了一堆碎肉。”

此人身法詭譎，以葉浮生儘力施為也隻比他快上一招半式，所幸變攻為守，意在纏而不在勝。

風雨當中，一道黑影無聲逼來，切近了他的後背。

阮非譽笑了笑，道：“據老朽所知，從他初入江湖到銷聲匿跡，冇有人賽過他，一個也冇有。”

此人端得是睚眥必報，葉浮生在他左肩上割開了一條淺口，他就要拿葉浮生一處肩膀相抵。

“你冇想到的事情另有很多。”葉浮生輕咳一聲，擦掉嘴角的血。

這一刀勁力極大，幾近要把他肩膀都釘穿，固然他避開了筋骨，但刀鋒伸入血肉也不敢輕舉妄動，忍痛站穩了身材，就聽赫連禦笑道：“禮尚來往。”

“它是‘潛淵’。”赫連禦屈指在劍上一彈，“儘你的本領，在它之下冒死吧。”

葉浮生當時便記在了內心，隻是冇想到這故鄉夥大抵長了張烏鴉嘴，竟然一語成讖。

一刀一劍相撞，同時指掌相接，隻聽兩道骨裂之聲同時響起，楚惜微已經與他擦肩而過，落在了葉浮生麵前，冷冷看著赫連禦。

那日在堆棧裡，阮非譽談到了身為武林八大妙手之首的“破雲劍”，雖說此人已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三十載，但是見過他拔劍的人，至死都不會健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