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毒魁回到西域以後,隱姓埋名,整日浸淫毒術,再加上昔日樹敵甚多,她怕兒子孤單難過,就給他買了個長他三歲的女孩為仆人玩伴。女孩長得敬愛,性子可喜,待他如同親手足,好幾次不吝以身犯險保他安然,乃至有一次為了救他,被孤狼活活咬斷了半截手指頭。男孩戴德,不忍她隻是個奴婢,就央了孃親收她為徒,教誨毒術武功,又見其眉如遠山含翠,便起名‘容翠’。又過了一年,毒魁找到了一種名為‘百日罌’的香花,以毒攻毒壓抑住他體內的毒素。可惜的是事成以後,毒魁卻因為試藥而武功儘失,終究被找上門來的昔日仇家剁成了肉醬,餵給畜牲吃了,兩個孩子隻能偷偷收殮殘骨,隻能藏頭露尾地行走於西域各城,一邊顛沛流浪,一邊苦練武功。”
謝無衣看著他,把這番冇頭冇腦的話細心想了半晌,身材驀地一動,左手捏住桶沿,指節收回纖細的咯吱聲。
她說話時眉頭一抖,臉上滿滿的迷惑,實在想不出這麼一個初到此地的蕩子能跟斷水莊主有甚麼交集,是以美目一眨,表示他從速坦白從寬。
葉浮生道:“所謂的‘他’,是誰?”
“嗬,做了朝廷鷹犬,他倒是有本領……”謝無衣諷刺地勾唇,“不過你比他更有本領,俗話說‘一入廟堂深似海,非死即難不得出’,他是以而死,你倒活著出來了。”
“萬箭穿心,可慘了。”
可葉浮生還在笑,笑容暖和如仲春東風,吹開了漫天雲霧。
“我既然說你有本領,就不必自謙,覺得我平生誇獎一小我是很輕易的事嗎?”謝無衣神采一寒,“不過,鷹犬畢竟是鷹犬,改不了偷聞竊聽之性……藉著蟬衣混入山莊,又趁亂和阿離擅闖望海潮禁地,你一個外人插手這麼多,是想做甚麼?”
“甚麼恩仇情仇?”
薛蟬衣敏捷辦理諸多事件,把一乾人等都安排安妥,這才帶著謝離翻開了房門,謹慎翼翼地走出來。
葉浮生麵有菜色:“我本覺得這位本該故去兩年的莊主夫人是要議論一番借屍還魂的奇聞怪談,可惜大抵是女人本性喜好八卦家長裡短,成果硬是給我灌了一耳朵恩仇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