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抵是老天爺都不想放他好過，顧瀟從斷崖滾下來，並冇死成。

顧瀟木然地聽他說話，臉上冇有涓滴神情，乃至連內心都隻剩下了空落，無聲無息，淚流滿麵。

流落了十來天，顧瀟回到了一個熟諳的處所――金水鎮的那家堆棧。

整座山被大火焚過，寸草不留，土石都被燒焦，好幾處乾裂，顧瀟茫然地走在焦黑山道上，看著路旁枯焦的樹乾和地上被活活燒熟的鳥獸屍身，一時候幾近覺得本身走錯了處所。

阿誰時候，端清的手已經將近觸碰到他，顧瀟哪怕甚麼都不做，他也信賴師孃必然會把他拉上去。

他終究成了個居無定所的蕩子，除了驚鴻刀一無統統，茫然無措，偶然候被地痞地痞欺負了也逆來順受，壓根兒不見了之前少年青狂。

顧瀟看得清清楚楚，內心拚了命想停下來，可身材就像被鋼絲操控的木偶，不成節製地舉刀。

他抱著楚堯，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那扇熟諳的窗戶，聲音沙啞：“對不起……對不起……”

“你彆哭啊！”楚堯有些無措，抬手用本身錦緞製成的袖子給他擦眼淚，絞儘腦汁地回想母妃哄他時的模樣，“你彆哭，我、我給你吃桂花糖，可甜了！”

師父和師孃辛辛苦苦把他拉扯這麼大，還冇來得及還上丁點恩典，恐怕到了閻王爺那邊，下輩子也要去當牛做馬的。

幸虧端清禁止了他。

打完以後，他就坐在滿地狼籍裡，抱著驚鴻刀嚎啕大哭，泣不成聲。

顧瀟好幾次都想著，我乾脆這麼死了吧。

顧欺芳用雙手死命推開暗門的時候，他就拖著驚鴻刀步步緊逼，眼裡映出來的，都是赤色。

顧瀟咬著牙忍了下來，他一邊對於著隨時能夠呈現的人牲，一邊摸索著龐大的泣血窟，想要找到逃離的體例。

顧瀟在阿誰時候想，我早就該死。

這座斷崖並不非常高，中間老木橫生，上麵另有一片樹林和一條河。顧瀟半途被樹緩了幾下，最後帶著一身傷滾進了河裡，被水沖走了。

他還在茫然，端清已經上前。

殘留的藥效彷彿又發作了，他腦筋裡一片渾噩，俄然看到崖邊多出一小我。

可他死了，顧欺芳和端清如何辦呢？

顧瀟壓根不曉得本身是如何下的山，也不曉得一起上摔了多少下，乃至不曉得本身要去那裡，渾渾噩噩，就像丟了靈魂，成了具行屍走肉。

赫連禦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白銀麵具在現在就像無常鬼臉，諷刺著他統統的笨拙和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