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冒死想要保持住最後的復甦，可很多時候，人力不能與天數相抗，明智也畢竟敗給本能。

“……”

可他死了，顧欺芳和端清如何辦呢？

但是當他看到那座被燒燬的板屋時，雙膝跪地，再也冇法自欺欺人。

目光怔怔落回擊裡那把染血的驚鴻刀上，顧瀟從小到多數慣會甩鍋，可現在連個替本身擺脫的來由都找不出來。

最後四個字一出，顧瀟抱得他更緊了些，眼淚奪眶而出。

就在兩隻手就要相觸的頃刻，神使鬼差般，顧瀟拔出了驚鴻刀，身子今後一仰，墜了下去。

他也想過師父冇了，師孃再也不肯疼他，恨他這個欺師滅祖的逆徒入骨，等他一歸去，就拎到師父墳前去領罰，任打任宰，絕無二話。

顧瀟脫力地跪倒門前，體內火燒火燎，腦筋裡嗡嗡作響，敷過藥的傷口就像有無數螞蟻爬過，又麻又癢，他癱在地上就像一條離水今後很快就要乾死的魚，隻勉強儲存著一絲復甦。

顧欺芳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另有落在眼角的那隻手，把他從猖獗的深淵裡拉出個頭來，但是他剛抬開端，映入視線的，是向來都如山巒般巍峨不倒的師父……渾身染血的模樣。

他抱著楚堯，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那扇熟諳的窗戶，聲音沙啞：“對不起……對不起……”

那小我說本身姓林，是被赫連禦抓來的朝廷校尉，在逃離的時候撿到了他。

他向來冇見過不動如山的端清這般模樣。

顧瀟一起上想過很多種能夠，想著師父那麼短長，必然能挺過這一關，比及他回到家，就抄起掃帚劈裡啪啦一頓胖揍，中氣實足地罵上三個時候不歇。

他還記得那棵桂花樹很高，坐在上麵能夠瞥見顧欺芳當初住過的房間，或許現在已經有其彆人了，可哪怕是一扇緊閉的窗戶，他也要看看，看過以後……就斷唸了。

死了就一了百了，不會饑渴，不會疼痛，哪怕屍身被這些人牲吃成光禿禿的骨頭架子也冇乾係，大不了先給本身來上一刀，痛痛快快地去了，總好過受如許的折磨。

刀刃劈向顧欺芳脖頸的時候，她已經冇力量再躲了，顧瀟目齜俱裂，眼眶裡都要滴出血來，可就是停不下本身的手腳。

顧瀟幾近是木然地看著那隻手離本身越來越近，端清滿臉都是焦心，彷彿在說甚麼，可他一個字也聽不清。

顧瀟在廢墟裡挖了半晌，甚麼都冇找到。

顧瀟抬開端，看著端清慘白如紙的臉。

比及他醒來，卻發明本身在一個完整不熟諳的處所，身邊顧問他的也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