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浮生揭過了這一茬，問道：“剛纔阿誰洞上麵是甚麼？”

楚惜微：“……”

被決計躲避的疇昔終究直白攤開，如扯開金玉其外的畫皮，把內裡腐臭的敗絮暴暴露來，尋覓此中那顆血淋淋的心。

楚惜微想了十年，都冇有想明白這些題目，到現在他終究將它們問出口，隻等繫鈴人一一解開。

曾承諾師徒之情不負，可你違背了這個信譽，親手斷了我嫡親好夢、斑斕出息。

沈無端道：“埋骨坑。”

葉浮生本來籌算擺脫的手一頓，先驚於這聲覺得此生都不會再聽到的稱呼，又為楚惜微語氣裡前所未聞的慎重攝住，沉聲道：“但有所問，必無所欺。”

他俄然住了口，臉上極快地閃過一絲悲哀和記念，回身道：“時候不早了，等下水鬼沉了底，就不好上路了。”

楚惜微道：“十三年前我還冇入百鬼門，這也不過是聽寄父一次醉話，如何會曉得？”

霧氣漸漸散開，葉浮生這纔看清這位百鬼門老仆人的形貌，隻見他穿戴一襲黑底暗紋衣袍，身量高大，寬肩窄腰，手腳都很苗條，並不見老年人的佝僂發福，隻看這身形竟如丁壯男人。

隻是從那一彆，江湖上再也冇有顧欺芳的動靜，她就彷彿人間蒸發了一樣自此不見。有人說她死了，卻不見骸骨；有人說她退隱江湖，卻不聞隻言片語。

沈無端話音未落，人就遠去了，他看起來走得並不快，乃至有閒庭信步的懶惰感，但僅僅是幾步之間就拉開了近三丈的間隔，以葉浮生的眼力也隻能堪堪看清他移形換步時的身法行動。

比這掌心更熱的是楚惜微的眼神。

他一手拍了拍楚惜微的背，這纔回身對沈無端拱手施禮道：“多謝前輩這一掌互助。”

“我……”

“是死人該去的處所？”

剛纔還安閒談笑的人，在偶然提及太上宮的時候，就像被踩到了痛腳，竟似有些落荒而逃。

“認。”

葉浮生沉默了好久，楚惜微也冇催他，十年都等了過來，他並不在乎多等這麼一時半刻。

若你真的全然孤負，我恨你也能更理所當然，可恰好為何是你救了我？

他啞聲道：“你曾經說過，‘身本江湖人，入朝是不得已而為之，不管誰有怎般造化，都是天命相較各憑本領，與你半點乾係也無’。既然如此，你為甚麼……要幫他？”

沈無端饒有興趣：“你去的必然是迷蹤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