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的大地瓜——熱乎！”

“X毛太君，小鼻子！”大布衫子將小野的那把左輪手槍插進腰間，翻開匣子槍的保險機，說，“小日本，你陽壽到了。”

窗戶外，那條與古城一起出世的貿易街汗青悠長，商貿繁華風采可見，青磚魚鱗瓦、梁柁頭畫著陰陽魚廟似的房屋，街道彎曲折曲幽巷很深，小販叫賣的呼喊聲灌滿耳鼓。

“冰棍兒——糖葫蘆！”

“我犯了端方……”

“土墊了反聖（死）。”

“進城城門是關頭了，夜晚大門封閉。”天南星說，鬍子決定夜晚去攻城，夜色保護安然，他望著小頂子說，“四兄弟此次看你的，你鞭子好（槍放得好）。”

“洋樓裡關著十多個女子，大女人小媳婦都有，湊夠二十個，送到關東軍虎帳裡去。”酒館掌櫃俄然咽回要說的話，指指窗外說，“騎洋馬的人叫小野，那些女人的第一宿（夜）……”

我一畫畫到姑蘇大街上。

要不是爹媽管得緊，

“你到烽火台村，找店主孟老道。”天南星說。

大布衫子明白了，說：“那樣好，我們免得冇處待。”

“鱉犢子！”一聲斷喝，幾個彪形大漢從天而降，黑洞槍口對準他。

橫三豎四我畫滿牆。

天南星取脫手槍，喝道：“站直！眼睛瞅手筒子（槍口），像個爺們！”

“她爹是我的耕戶，虧了我幾十擔租子，將閨女抵租給我家乾活，冇多久她爹孃得暴病死了……你說她十六了，該找個婆家，還冇找。大當家的……”活窯主殷勤加美意，獻上抵租在他家的仆人，“今晚就讓她過來。”

“大哥，菜涼啦。”大布衫子見大櫃凝神朝外望，半天未夾一口菜，提示道。公家場合黑話不能隨便說，黑話輕易透露身份。

“我們去柳條溝。”天南星說。

守城的幾名差人抵擋不住，大門被鬍子攻破，馬隊湧入城中。小頂子始終衝鋒在前麵，她的任務封閉憲兵隊，路過陶奎元的宅院門前瞥了一眼，陶府掛著兩盞紗燈，搖擺的燈光照得兩尊石雕時明時暗時隱時現，意味權勢的石獅青麵獠牙，眸透凶光保衛鐵門旁……如果陶奎元今晚在家，堅不成摧的青石壘築的圍牆，和看家護院的炮手，都將抵擋不住複仇的腳步。

悠遠的舊事在攻打三江縣城後幾次呈現，精確說是得知柳葉兒和兒子已經死去，他要帶馬隊走回一條老路，去回顧那段甜美的舊事：一次，馬隊日夜兼程趕向柳條溝途中，一日在一個村莊打間（短期歇息），趕上本村富戶張家辦喪事。按鬍子綹規，趕上紅、白喪事，不管熟諳不熟諳，都要派人上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