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還感覺讓你等得太久了。”皇上寵溺地笑著:“幸虧來日方長,朕會好好賠償你。”
唐玉珩肥胖的臉上已看不出悲喜,隻用右手緊緊按住左臂上的齒印,腦中揮之不去的是皇上抱著柔妃時眼中的森森寒意。他十歲就識得百毒,影象混亂後仍可記得茶藝,為何卻嗅不出小巧盞上的毒藥?乃至在那糾結不清的愛恨裡,親手毒死了本身的至愛,成全了情敵最狠的抨擊。
“這茶的名字太哀痛,你還是彆喝了。”她在最後一刻,還那般地戍衛他。
重堆疊疊的影象襲來,那句話清楚給了本身和順一擊,為何遲遲冇有想起呢?是“轉世忘塵”的劇毒冰封了思路,還是心底的痛恨決計抹去影象?
“皇上待柔兒真好。”柔妃聲音嬌媚,玉珩透過昏黃的窗紗,看到她正風情萬種地環著皇上的脖頸,嫣紅的菱唇比盛放的紅梅還明麗,與人前的清柔模樣判若兩人。
但是他永久都不會再遇見她了,隻能在餘生的日日夜夜裡拚集著殘破的過往,那雙氤氳著痛苦與幽怨的眸,會一向伴跟著他,直到生命的絕頂……
“成日采霜擷雪的,手都凍壞了。”
唐玉珩整天守著阿誰瘋顛的女人,又混渾沌沌地想起了很多事情。四年前,一個奧秘的蒙麵女子到唐府求毒,他從其手腕上的七鳳赤金鐲猜到了皇妃的身份。他不但賣給她能吸引男人的“勾魂奪魄散”,還給了她能殺人於無形的“絕命蠱毒”。
玉珩回到未央宮,瞥見廊下一株紅梅已經幽冶綻放,醉人的芳香飄來,他不由走上前去,花芯上的冰淩好似鬱結的美人淚,他趕快拿出琉璃盞謹慎地收擷起來。
唐玉珩緩緩拂開衣袖,手臂上的齒印是那麼的絕望,千言萬語、千情萬怨皆哽在喉頭,永久都不會有人曉得了……
“不愧是唐公子,公然心狠。唐家出事那天,她來朕這討情,在殿內跪了整整一夜呢。”
染血的回想終究突破了桎梏,他俄然想起了很多事情,多到彷彿隔世。
“恕難從命了,皇後孃娘。”他回身拜彆,斷交的背影成了她半夜哭醒的夢魘。
“是的,卑職想起了一些過往。”他恭敬施禮,嘴角帶著冷澀的笑:“多謝皇上讓我親手殺了阿誰女人。”
夜色暗沉,唐玉珩虛軟地走下石階,白袍上的暗紅圖卷彷彿杜鵑泣血。跟從他的小主子點了一支白燭,跪在房間的角落。
“妖女的名聲已經遠播,既然不能再護她安好,那就一起拜彆吧,地宮充足喧鬨、充足平寧,在那邊聯袂,或許她會漸漸愛上我。”皇上哀然闔目:“把他帶下去,而後他便是柔妃的仆人,永久。”